富莉说:“车座上沾有明显的血迹,证明小章打电话的时候,董砚生正在车里与凶手搏斗,那种吭哧吭哧的声音是董砚生的。把各种要素汇总,董砚生当时在自己的车里受到了致命的伤害,最终丧命。”
雷亚峰皱紧眉头,“我不这样看。注意快递员刚才的原话,他说电话里又砰的一声响,好像是打碎了一大块玻璃,许多玻璃碎片落到地上。假设那时候董砚生正在自己的汽车里,快递员听到的声音,是车窗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可破碎的玻璃无论落在车里,还是落在外面的沙滩上,都不会有玻璃碎片落到地上的声音。”
富莉坚持自己的判断,“如果当时汽车不在沙滩上,而是停在公路上,碎玻璃片落到地面上的声音,快递员应该可以听到。在那以后,汽车才到了海滩上。”
“好吧,按照你的说法,是谁把汽车开到海滩上的?”
“肯定是凶手。”
“为什么要开到海滩上去?”
“为了弃尸。”
“哪个凶手会选择大白天、选择毫无遮挡的海滩弃尸?他能把尸体丢在哪?拖进海里去吗?”
一番追问让富莉也不太确定自己的推断了,“开车过来的应该是董砚生本人,他受到袭击,只是受了伤,但还可以开车,汽车方向盘上不是有些血迹吗?”
“既然可以继续开车,他更有能力报警或者下车求救,再或者,他在与快递员通话的时候直接呼救。这些是很容易做到的事,他为什么都没有做,却忍住伤痛,坚持把汽车开到海滩上?”
富莉说:“可能当时他的处境不容许他这样做,凶手也许就在他的身旁,他受到了胁迫,被凶手控制了。快递员打电话过来,董砚生挣扎着接通,但凶手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小章听到的是董砚生垂死时发出的声音。”
雷亚峰说:“你又绕回来了。通常,在这样的过程当中,死者总会在周围环境中留下一点挣扎的痕迹,我在汽车里检查过,根本找不到那种痕迹。”
富莉说:“董砚生接听电话时的状况,我们没办法确定,但汽车的种种状态与快递员的叙述是大体吻合的。”
雷亚峰说:“那咱们就先来确定一些简单的环节:第一,从照片上看,车窗的碎玻璃大部分散落在车座上,车门外的沙滩上也有一小部分,所以,车窗玻璃应该还是在海滩上被打碎的。第二,尽管地点无法确定,但小章打电话去的时间,应该正是董砚生遭受攻击甚至被害的时间。”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路口。富莉要去银行办事,雷亚峰看见前面有许多的商铺,本地经营书画的店铺不多,最有名的知宝斋就位于前面的街角,他想:正好可以顺便打听董砚生书画的下落。于是两个人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