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心斗太子(4)

“王妃,好了,快放开我,你若再不抬头,可要把自己闷死了。”南承曜笑着哄我。

我依旧没有抬头,闷在他的怀中开口,声音轻柔而羞恼万分,在这静夜之中,却也能够让所有该听到的人都听得到,“我不放,都怨殿下,清儿今后可没脸见人了。父亲母亲,以及父皇知道后,不知道要怎么怪罪呢。”

南承曜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这怎么能怪我,闺房之中,本就该多添情趣,我也想不到?,太子殿下会突如其来地扰了我们的闺房之乐。即便父皇和你父母知道了,也不一定要怪罪于谁呢。”

我依旧只装作充耳不闻,死死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就是不肯放手。

南承曜又笑着哄了我一会儿,方才状似无奈地笑道:“罢了罢了,算我输了,今夜即便是天塌下来,本王也不出去,就让你像这样抱上一宿可好?”

我依旧不说话,南承曜便笑着对南承冕道:“大哥,你也看到了,我实在是脱不了身,即是天大的事情,也只能留到明天再说了。”

南承冕因事出突然,再加上情形尴尬,我的身份也是他不能不顾忌的,因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又听得南承曜如此一说,心内即便是再不甘,也只能点头,说了一番抱歉的话之后,他方离开了倾天居。

听着一阵错杂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我仍是不敢动弹,虽然已经放轻了力道,却仍是保持着环抱南承曜腰际的姿势。

他亦是不动,也不说话,满室静默中,有月光柔软地洒进来,竟然有了些宁和安详的意味。

不一会儿,寻云的声音自门外重新响起,“殿下,太子已经走了。”

我心底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放松。而之前因紧张和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抛开了的羞窘,也随之而来。不想让他察觉到,亦不想做得太刻意矫情,我不动声色地轻轻放开环在他腰际的手,再悄悄往床边挪了挪。

突然之间意识到,寻云之所以不进寝殿,而是在门口回话,是不是就是因为怕我尴尬,毕竟之前做戏时的种种,她们都在殿外,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双颊立时火热,不由得庆幸此刻房内并没有点灯烛,使得我的羞窘可以藏于这片黑暗之中。

南承曜倒也没取笑我,只是声音听上去略带笑意,他开口吩咐寻云,“到归墨阁替王妃取一件干净衣裳过来。”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衣裳适才洒了酒,现如今恐怕是没法穿了,听得寻云应了一声“是”就欲退下,忙叫住她,“劳烦姑娘替我安抚疏影,我一夜未归,她必然担心。”

“王妃放心,寻云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整个寝殿又只剩下我和南承曜,我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却没有办法在仅着亵衣与他同衾共枕的情况下,还能做得镇定自若。

他放松身体斜倚在床头,并不说话,可我知道他并没有睡着,甚至能感觉到黑暗中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空气中浮涌着酒香和若有若无的暧昧,我深深吸气,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道:“殿下的伤还好吗?”

他笑起来,“方才剑拔弩张之际,王妃尚镇定自若,怎么如今反倒紧张起来了,难道是在怕我?”

我强迫自己力持平静地开口道:“殿下取笑了,太子已经走了,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话音刚落,只觉得臂上一紧,然后身子已经被他蓦然一揽,拥到了怀中,他微微含笑的气息就拂在我耳际,“现在呢?”

我的双颊已经烧得不成样子,肌肤隔着亵衣,依然能感受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与阳刚之气,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最初的惊乱过后,我挣扎着欲推离他,他却不肯放手,恶作剧一般地懒懒笑着,把我困在他怀中。

我无奈地开口道:“殿下,你的伤……”

他笑出了声,“是很疼,所以王妃就不要再动了,让我可以省点儿力气。”

我知道,他的这种举动丝毫不含情爱之意,不过是带着捉弄的味道。这么一想之后,我反倒慢慢镇定了下来,微微笑道:“殿下何不先放开我,捉弄清儿就那么有意思吗?”

我等着他反唇相讥,可隔了半晌,却仍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我有些疑惑,他应该不至于会生气的,于是抬眼看去,却见他的眸光沉沉,晦暗如夜,我看不懂,亦辨不出,但心却是无端地一颤。

见他仍不言语,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得大窘。因为方才的挣扎,不知何时锦被已悄然滑落,肩颈和手臂处皓莹若雪的肌肤,便暴露在淡淡的月色之下。而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我左臂的炼金朱砂绘成的凤凰。

我羞窘极了,忙伸手去拉锦被遮掩,却被他按住,微凉的手指轻轻划过凤凰的轮廓。

我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一时之间竟无法言语,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仍不说话,只是依旧用修长的指尖在我的左臂上游离。

我强迫自己开口,打破这过分暧昧的气氛,虽是笑着,语音却多少有些僵硬,“清儿幼时遇劫,坠下山崖后幸得人所救。可是这左臂上的伤痕却没有办法消褪,所以才用炼金朱砂绘了凤凰来遮掩。”

我的话终于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慢慢收回手,暗黑的眼中,似是带了些失控的温度。

稍许,他将视线从我左臂振翅欲飞的凤凰上移开,转而看着我的眼睛,终究只是笑了一笑,“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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