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哥要离开布鲁塞尔了,他特意让手下人安排了媒体茶叙,我也在被邀请之列。“茶叙”应该是台湾地区的“特产”,我一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马英九的手下专门在喜来登饭店二层临时包了一个会客室,布置典雅而温馨,中间由乳白色沙发围成一圈,细心的工作人员为每位记者端上了咖啡或茶水,一下子拉近了“小马哥”与记者们的距离,使得“茶叙”一开始就非常具有“拉家常”的亲民气氛。
马英九坐在正中的一个沙发上,两边和对面都是记者,电视摄像机架在沙发的外围,以避免干扰聊天的进行。茶叙中,欧洲媒体包揽了所有的提问,提出的一些政治问题很尖锐,比如“这次为何欧盟和比利时方面的高官没有会晤?”“台湾与大陆相比,在与欧洲的经贸合作方面有些什么优势?”等等。马英九不慌不忙,用英文一一应答。他回答得颇为坦诚、专业,并信口引用种种数据和事例,一副风度翩翩的学者风范,令媒体同行们觉得很过瘾。马英九强调,此行主要是推动经济合作,但对欧盟和比利时联邦官员未能安排会晤表示有些遗憾。
让我至今有些后悔的是,面对这一原本不是机会的机会,我竟然并没有开口提问。反思一下,主要是当时我太过保守,认为一旦开口,随行马英九的十多家媒体会立刻把镜头对过来,若言辞稍有不慎就会被误读,以致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事后想来,此是多虑。为此,我经常反省,也导致后来我再遇到一些所谓“敏感人物”“敏感事件”时,便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先提问、采访起来再说。
不过,此次对马英九的英文水平、口才、风度有了更深刻的印象。我在国内外采访多年,见过不少母语是汉语的被采访者,有些人也宣称能说外语,甚至几门外语,但真正能够真刀真枪地与人用外文辩论、回答刁钻问题的还没有,大多是念念写好的发言稿,往往还发音奇怪。只有“小马哥”,其流利、地道的发音绝对超过大多数外交部高翻。
高翻们不要生气啊,呵呵,这的确是实话。我是英语语言文学硕士,也做过不少口译,“既看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这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我虽然自认为英语水平不错,可与“小马哥”相比,差距太大,惭愧惭愧!不过,想来也服气,人家是哈佛高才生,还曾给蒋经国当过英文秘书,甚至出过专门的书:《勇者的证言——追索忍尼辛的哈佛演说》。
正规的茶叙结束了,我找准机会和“小马哥”单独聊了聊。让我意外的是,“小马哥”对我所服务的媒体很熟悉,还简单问了我们在欧洲的情况,并希望我“有机会到台湾采访。”原来,马英九曾经主管对大陆事务,因此对大陆及大陆媒体相当熟悉。
很不好意思的是,为了记住这个难得的“零距离”时刻,我主动提出与“小马哥”合影留念。要知道,严肃的职业媒体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追星”,即不主动要求和被采访对象合影。这次,只好破例了。
为了表示善意和尊重,我和金泉商量给“小马哥”“送礼”,礼品是我们拍摄的他布鲁塞尔之行的一些照片。由于马英九一行当天就走,做画册肯定来不及了,我们只得将编辑好的图片刻成光盘送到“台北代表处”。我给刘某某打电话,刘很意外。
“台北代表处”很不好找,刘很耐心地告诉我们怎么走。当我们走进“台北代表处”后,发现里面的“中国味”特别浓,屏风、红木家具、青瓷……一下子把人带到了东方。
后来,有一次我赴意大利出差,到一个华人餐馆吃饭,老板是来自台湾的一名中年女士,而且是“小马哥”的一名铁杆粉丝。当时恰逢台湾地区的选举期,这位女士正在和员工们分析马英九所在的“蓝营”与民进党“绿营”之争。闲谈中,我无意间提及曾经见过“马主席”一面,聊过天,握过手。没想到这位女士立即态度大变,兴奋地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我们这里蓝营的姐妹们从未有过这么奢侈的机会!”这位女士随即问我和“小马哥”握的是哪只手,并执意和我紧紧地握一番。后来,这位女士还说要给我免单,被我不好意思地婉拒了。不过,从这位女士的举动中,我算是领教“小马哥”在这些女粉丝中的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