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胖妞,有没有三十四C啊(3)

钢琴声响起,箫声和钢琴声交织,他们似乎是各吹各、各弹各的,又似乎交融在一起,纠结不清。

像两缕轻烟,在夜空中蔓延,缠绵萦绕,最后不分你我。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唯有风声、落叶声、落花声,还有扑棱着翅膀飞过的夜鸟和着他们的琴声。

香绍谨用箫声吹出他心中的苍茫,初夏也用琴声弹出她的心声。

他可知道此刻她心里在想什么?

2

一曲终了,香绍谨垂下手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这么晚了还没睡当然是被你的箫声给吵醒的啊。

初夏走到他身边说:“我睡不着,你也睡不着吗?”

“嗯。”月色之中,他退去日间的温煦,脸上只剩下一片萧然。

初夏忍不住拉着他的手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是人都会有心事。”

“你有心事可以和我说啊,说出来就好受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对别人说的。”

香绍谨笑,揉了揉初夏的头说:“你真是个孩子。”

“我已经成年了。”初夏不满地说。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孩子,又一次听到这个词,初夏鼻子酸酸的。

三年是个坎,十年仿佛是一个世纪。

她是不是永远都无法迈过十年那道坎走到他身边?

那为什么要让她遇见他?

每一天,她都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每一次看见他,她总是不由得心动。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让她心里总是存了一丝希望,却怎么也得不到。

记得以前她问他,为什么会收她为徒?

他说是因为相同的十七岁。

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初夏家破产。

十七岁那年的夏天,香绍谨的病情开始发作。

十七岁的年纪,应该明媚而阳光,漫天都是蔷薇花的颜色。香绍谨不想一个少女和他一样,拥有一个只有痛苦和黑暗的夏天,仅仅因为这个原因,他收她为徒,他教她弹琴。

细细想来,初夏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根源是痛苦。

其实她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可是师父,她无法想象他有多痛苦,在那样的青葱岁月,一步步走向黑暗。

初夏想到这里,心痛得不得了,有眼泪从她眼角沁出,她忽然将头靠在香绍谨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喃喃地叫:“师父……”

“怎么了?”他拍拍她的头。

“我真想把自己的眼睛给你。”

“又在说胡话。”他声音低沉地训斥她。

“现在不是可以移植眼角膜吗?”

“我的眼睛和眼角膜无关。”

“那还有其他办法可以治疗吗?”

“暂时没有。”

初夏心里又是一阵绞痛,她的手更紧地环住香绍谨的腰,沁出的眼泪几乎将他的衣服湿透。

晚上天气冷,有冷风灌进来。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冷却的眼泪和羊毛沾在一起让人很难受。他拿了一方手帕递给她:“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擦了眼泪快去睡吧。”

初夏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闷气地说:“我真希望十几年前你就认识我。”

“现在也不晚。”

“可是你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香绍谨笑:“十几年前你才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就算见过也想象不出你现在的样子。”

“那倒也是。”初夏想了想,忽然睁大眼睛说,“对了,你可以用手看我的脸嘛。”她说着,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香绍谨的拇指碰到她的脸,一股电流从他指尖滑过,绒绒的、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少女的脸……突然之间,他犹如触电般,弹开了手。

他轻轻扶住她的肩,不露痕迹地推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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