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烟花巷 青楼夜笙歌(1)

说到这八大胡同,是民国年间北京著名的烟花柳巷。所谓八大胡同,这八字其实只是个虚数,真正的有十五条胡同,是北京妓院的集中地。其中,最出名的八条胡同有:百顺胡同、胭脂胡同、韩家胡同、陕西巷胡同、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

为何这八大胡同声名远扬,上则高官政客,下至平民市井,频频流连于这八大胡同呢?买春卖春,自不必说,暗地里是权钱交易,钱色交易,谋权篡位,黑帮聚集,这八大胡同,俨然成了老北京鱼龙混杂的象征。

这里的女人,说斯文一点,就是烟花女子,其实就是妓女。

可这八大胡同的妓女,严格来讲,分成卖身和不卖身的。

八大胡同的青楼,分成三种,最高档的妓院,那名字也起得有水准:清吟小班。一看就知道,那里的姑娘,除了美貌之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双全。而且,人家只卖艺,不卖身,有点像日本艺妓的感觉。

这里的姑娘,貌美是基础,各个都有自己的特长。来这里找乐子的,不是高官,就是商贾要人,或是些自命清高的富家子弟。他们大都不是为了满足身体上的肉欲而来,为的是找一红颜知己,喝茶叙旧,谈古论今,这叫打茶围。

姑娘们也眼光犀利,什么样的男人,在这些姑娘眼皮子底下,都会原形毕露。想要博得这里姑娘的一夜情,光靠打茶围,可不是一次就能搞定的。每次恩客走的时候,将银元压在茶壶底下,谈得拢的给多点,谈不拢的就少放点,姑娘们都比较现实,看钱办事,钱出得多的,就多陪一会儿;少的,那就干脆哈欠连天,下逐客令。

当然,有一种人是例外的,那就是刚从山上下来的土匪。曾经有一位在湘西当了几年土匪的秃头张,人称张和尚,初来到这京城,闻着这满街脂粉飘香,不禁情欲难耐,摇晃着满肚子肥油,摸着油亮的脑门子,直奔八大胡同的顶级妓院——怡红院,直接点名要赛金花。这赛金花是何等人啊,名满京城的头等妓女。当时追她的不是商界要人,就是身价不菲的公子哥儿,她怎会看得起这等山贼。可这张和尚不知道,硬是往里直冲,老鸨拦着问:“大爷,干嘛呢?”

“嘿!看你问的,来这里,还能干嘛?叫金花姑娘准备去。 ”张和尚拿出了当年抢村寨的架势。

“哟,大爷,您眼光可真好,金花姑娘可是咱怡红院的镇院之宝啊。您今天是头一次来八大胡同吧……”

“就要这宝,就要这宝,别啰嗦,快去,大爷长时间窝在山里,憋得难受啊……”

“哟,大爷,看您也是初来乍到。您有所不知,这金花姑娘,

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请的,这么告诉你吧,现在这江西民政厅

魏厅长,正在追咱家的金花呢,你看这不好办吧。”

“他娘的民政屁厅长,少啰嗦,嫌我没有银子?哈哈,你知道我是干啥的吗?好,你等着,一袋烟的功夫,咱再来。”

这老鸨不知这张和尚葫芦里卖的是啥药,正翘首以盼呢。一袋烟的功夫,那张和尚,果然乐呵呵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黑布袋。

“老鸨,都拿去吧,不够俺再去搞。”这老鸨急忙打开袋子一看,是满袋子的金条。顿时,她眼睛眯成了缝儿。“哟,大爷,这一袋烟的功夫,你是咋搞到这个的?”说完,她还晃了晃那黑布袋,里面叮当作响。

“这还不简单,隔壁那家鸿兴银楼,我捣鼓几下,随手抓了把。嘿嘿,这比俺在大山里抢寨子容易得多。金花姑娘,俺来啦……”张和尚摸着油亮脑门子,直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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