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拉刚刚打开房门，手机和家里的座机就同时响了起来。
“可恶！”她骂了一句，然后用一只手在包里找手机，同时另一只手拿起了座机的听筒，说：“嘿，我是奥尔拉，请等一下。”她先接了座机。“你好？”然后她又对着手机问了一句。
“你好，请问是奥尔拉·奥尼尔吗？”
“是的。”
“奥尔拉，我是萨拉·本顿。您之前曾经跟我和我丈夫谈过有关储蓄和养老金的事。”
“哦，是的，萨拉。您能稍等我一下吗？”奥尔拉把手机放到一旁，又回到了座机上。“嘿，抱歉让你等。”
“是我，”大卫说，“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她说，“有个客户在打我手机。你们两个同时打过来的。你能过两分钟再打给我吗？”
“我打给你是想说我今天回家会比较晚，”大卫说，“我要见一个客户。在德尔加尼，我们七点才能见面。”
奥尔拉看了看表。现在是六点钟了。
“见鬼，大卫，”她说，“这样吧，我现在正忙。我一会儿回给你吧。”她放下电话，之后又马上拿起了手机，说：“嘿，萨拉，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你考虑过我传给你的那份计划书吗？”她用欢快的语气问。
“是的，”萨拉回答说，“不过我还有一些问题。当然，我丈夫也有一些问题想问。有几件事我们还需要弄清楚。”
奥尔拉叹了口气。她已经把能讲的都跟萨拉讲过一遍了。经验告诉她，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是由女人来做出最后决定的。她实在想不到任何可以让萨拉感到耳目一新的东西了。
“当然可以，”她说，“你想现在谈吗？”
“事实上，我还是希望我们能碰个面，”萨拉说，“莫里斯想见见你。”
“什么时候方便呢？”奥尔拉问。去客户的家碰面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征兆。
“今晚行吗？”萨拉问。
“嗯……”奥尔拉犹豫着。
“大概八点半左右吧，”萨拉建议说，“这样莫里斯能在晚餐后准备一下，保持高昂的情绪。”
奥尔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本顿一家住在巴尔布里根，城北三十公里外的地方。跟他们讲一遍保险计划就已经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回家又需要一个小时。她在心底呻吟着。提成当然是好事，她想，可是工作还是有底线的啊。
“没问题，”她说，“八点半见。”
她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这就像是一个阴谋，让她永远不可能在家和爱人一起过一个美好的晚上。她坐了下来，拨通了大卫的电话。
“嘿，”她说，“德尔加尼的会是怎么回事啊？”
“对不起，奥尔拉，”大卫说，“我没办法脱身。”
“我们今晚应该去看电影的。”她提醒他道。
“我知道。我会弥补你的。我会在回家的路上买一张碟，再买点中国菜带回去。”他知道她喜欢中国菜。
“没关系，”她说，“我也要和客户见面。”
“是吗？谁啊？”
“一对姓本顿的夫妇，”她告诉他说，“我跟他们联络已经很久了，觉得基本上已经没希望了。可是今天她又打电话过来，就是刚才和你同时打过来的。她几个月前到公司来，托尼·坎佩尔让我跟进她。我本来以为托尼就是为了给我出难题，结果没想到现在她居然打电话过来想和我面谈。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住在巴尔布里根，所以我觉得也许你会比我到家还早，那样的话你只能一个人吃中国菜了。”
“本顿家？”大卫的声音有些犹疑，“在巴尔布里根。她是不是个瘦小的女人？四十几岁、染了灰金色的头发、穿得很简单？”
“是吧，”奥尔拉缓慢地回答说，“听起来好像是她。”
“席琳？桑德拉？苏珊娜？”
“萨拉。”奥尔拉说。
“她丈夫是个瘦弱的男人。下巴很瘦，留着乱糟糟的山羊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