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奇迹》第1章 (2)

听到维也纳这位心理学家的名字,店主睁大了眼睛。维克多·弗兰克尔,大屠杀的幸存者,《追寻生命的意义》(Man’s Search for Meaning)一书的作者。“我知道维克多,他是个伟大而高尚的人。”普拉温钦佩地说着,把手伸到了柜台下面,取出一大本豪华留言簿,“同许多其他来到维也纳的人一样,维克多也在这本‘伟人册’上签了名。”

他一边打开留言簿,一边向前靠了靠,把它直接放在我面前的柜台上,然后说:“凯文,你也是伟人之一,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我看了看上面的一些名字,有弗兰克尔博士、特里莎修女,还有圣雄甘地家族的成员。我刚刚才认识这个人,我心想。我感觉没必要在他的本子上签名。当然,我的名字也不属于这些著名人物之列。

在似乎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我回答说:“我很感激你的好意和体贴,但是我想我不是什么伟人。很抱歉,我不能给你签名。”

普拉温从柜台后面出来,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有一句话,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启发。”他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还没有等我回答,他就领着我从前门出去,门口的冷空气提醒我,成长和发现常常伴随着一定程度的不舒服。

在转了几个弯之后,我们跟随着爆炒蔬菜、烤大蒜和姜的香味来到了一家优雅别致的中国餐馆。

餐馆的陈设朴素而简单,暗灰色的墙,里面有8张小方桌,每张桌配有4把木椅,地上铺着深色的地板。厨房半掩着,能够看到里面的六灶炉子,上面摆满了各种铁锅、不锈钢平底锅和汤锅。炉子上的不锈钢防护罩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金属器具。左边的柜台上堆满了椭圆形的菜盘,柜台上的架子里塞满了送外卖的红白相间的饭盒。

我们来时,夜幕刚刚降临,还没有到吃晚饭的高峰时间,除了我们之外别无其他客人。

一个厨师在娴熟地切菜,为晚上的高峰时间作准备;另外一位厨师在熟练地准备晚上用的熟食,他右手端着一个锅,正放在火炉上方烧着。他站在炉子前,背对着我们,有节奏地挥舞着手臂,就好像是在演奏美妙的交响乐一样。

这个不同寻常的环境暗示了随之而来的特别相遇。在这里,在一家位于欧洲中心的中国餐馆,一场谈话开始了,就好像是在天使之翼上,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像一生的朋友一样敞开心扉。

普拉温渴望立即切入正题,他招呼女服务员过来,迅速点了几个他最喜欢的菜。然后,他往椅子前面挪了挪,把胳膊肘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问道:“对于我,你是怎么想的?我的皮肤黝黑,而你却皮肤白皙;我来自东方,你却来自西方。我们有什么共同之处呢?”

我不需要思索很久来构思回答。我小的时候母亲教我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认为你是我的兄弟,我们都是同一个造物主创造的,我们都属于同一个人类大家庭的一部分。”

我的印度兄弟放松地往椅子后面靠了靠,开口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从此刻起,我们的谈话开始涉及个人兴趣的更深层面,就好像我们开辟了全新的天地,有了全新的理解。

普拉温谈到了他的孩提时代。“我是在加尔各答长大的,”他开始说,“周围都是最贫穷的人。通过教育和努力工作,我的家庭打破了贫穷的枷锁。”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的妈妈教给了我许多大道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古印地语单词的含义。”

听到这里,我往椅子前面挪了挪。

“在西方你们可能把这称为‘慈善’,”普拉温继续说,“不过,我想你会发现这个单词有更深的含义。”

什么单词能比“慈善”的意义更深?我心想。

他谨慎地继续说着,几乎是满怀虔诚,就好像他在透露一个神圣的秘密。

“这个单词就是‘真善’(Genshai),”他说,“它的意思是,你对待别人的方式永远不能让他感到自己很渺小。”

我取出我的笔记本,写下了这个重要的词“真善”以及它的含义,这是我这位新朋友教给我的。

普拉温继续说:“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就受到教育,永远不要用一种让他人感觉渺小的方式去注视、接触或者称呼他人。如果我在街上行走时遇到一个乞丐,随意扔给他一个硬币,我就不是在践行‘真善’的原则。但是,如果蹲下来,用眼睛看着他,然后把硬币放到他的手中,那么这块硬币就变成了爱。也只有在那时,在我表示了真诚、无私的兄弟般的爱心之后,我才真正是在践行着‘真善’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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