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长好酒量,果然厉害,我甘拜下风。不过我就不明白了,李行长为人豪爽,又能喝,又能干,怎么还没有升到分行去当领导?”夏想见李开林摇摇欲坠,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住了,一般人受不了白酒和啤酒掺在一起的混合杀伤力。
李开林本来被夏想逼得火冒三丈,现在又酒往上涌,头脑失去了八分清醒,一听夏想阴阳怪气的话,顿时失去了理智,大吼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这个堂堂的行长说三道四?告诉你夏想,我想收拾你,跟收拾一只蚂蚁差不多。就是李丁山想保你,也挡不住我的手。我不升官?哼,我半个月后就到分行当副行长了,你鼠目寸光,又能知道什么……”
压倒李丁山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亲口从李开林口中说了出来,夏想看见李丁山脸色铁青,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以至于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凸起。
再后来的情形夏想也记不清了,因为他心情一放松,酒劲就猛然涌上来,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时,他正躺在贾合的床上,贾合正在一旁倒水,见夏想醒来,笑道:“醒了?昨天挺厉害呀,把李开林给灌桌子下面去了。那老小子,骂骂咧咧的,嘴上没把门的,别理他……可把李总气得够戗,大骂李开林不是个东西,明明早就知道要调走,就是不说,这不是把李总往坑里推吗?”
夏想头痛欲裂,摇晃着坐起来,贾合急忙扶了他一把。宿醉刚醒最是难受,头痛得好像要裂成两半一样,胃里还翻腾个不停,最主要的是,一走动就震得脑袋疼痛难忍。
“李总怎么说?”遭了大罪,向死里得罪了李开林,不就是为了要李丁山一个态度吗?
“李总一晚上没睡,抽了一夜烟,说是等你一醒就让你上楼找他。”贾合倒是一脸兴奋,又问,“夏想,李总真要当了县委书记,你说我得是什么职务?”
夏想并没有着急立刻上楼去找李丁山,而是先喝了一杯浓茶,然后用凉水洗了洗脸,感觉恢复了一些精力,这才迈出房间。
刚一出门,就迎来肖佳关切的目光。肖佳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文扬也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目光如箭一样朝她射来。
夏想知道肖佳的心思,不想让她为难,就冲她点点头,也朝文扬点点头,然后上楼。
楼上烟雾缭绕,李丁山胡子没刮,蓬头垢面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桌上半尺宽的烟灰缸盛满了烟头。一见夏想上来,劈头就来了一句:“夏想,知不知道省委里面流传着一句什么话?”
夏想摇头,等李丁山开口。
“要问苦不苦,想想省委宋朝度……宋朝度本来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马上就要丢了常委的头衔,改任为省委农工部长。农工部?嘿嘿……他当了农工部长,他提拔上来的人以后还能有升迁的机会?更何况对他不满的是省委书记。你不知道,省委书记高成松的后台非常硬,有通天的关系!”
高成松是南方人,如果说个子不高是南方人普遍的特征的话,那他长着一张北方人的大脸,又满脸横肉就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基因突变。高成松早年是出身贫寒,据说因为常给县里一位领导送猪下水,受到领导赏识,被提到县广播局。从此高成松官运亨通,步步高升,经过几十年的奋斗,终于爬上了省委书记的高位。高成松为人强硬,性格张扬,凡是他看不顺眼的人,一律要踩在脚下,或者直接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