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 2

常年在南市混的人,对此情形早已是见惯不怪,稍一停顿,然后各忙各的。只剩那个孩子还在哼哼唧唧的嘟囔道:“您介(这)是干嘛呀?”

带礼帽的人,冷哼了一声,看了看那个孩子,没多说话,一把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开了。那孩子却是一心纳闷,每次行窃被抓都免不了一顿胖揍,今天邪门了。呲牙咧嘴的揉揉被捏的生疼的手腕,和先前几个小贼碰头嘀嘀咕咕说了一些什么,却再也不敢上前。

转过一片已经看不清颜色的白布搭成的台子,这边倒是有几间门脸房,可是污浊比刚才更甚。饭馆门口污水横流,不知道从哪个门口飘出来的低劣的脂粉味道熏得带礼帽的人一阵皱眉头。他人停了下来,左右打量着,好像在寻找什么。片刻后,稍稍摇摇头,向上拉了下围巾,又融进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兴泰楼是南市比较大的一家茶楼,老板年轻时从山东逃难来的天津,白收起家,也创下来一番家业。因为和唱评戏的几个名角叫好,每周在他的茶楼都有专场的评戏演出。这兴泰楼也便成了南市的一个热闹之地。

在兴泰楼的门口,站着一个卖糖葫芦的瘸子。糖葫芦在天津叫糖墩儿,吆喝起来就一个字:“墩儿~”,相当有意思。可是这个瘸子看着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没人关照自己的生意,却仿佛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半天吆喝一句,吆喝的内容也和别人与众不同,仔细一听,这人喊的竟是:“就是没有核哦!”

……

带礼帽的人听到这声吆喝,身形猛的一顿。在人群中七扭八扭地来到兴泰楼那个卖糖葫芦的瘸子跟前。

“你这糖葫芦怎么卖?”带礼帽的人压低声音问道。

“介(这)是糖墩!”瘸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好好,糖墩。”

“一根儿一个小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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