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9)

这个人也许是因为嫉妒任锦然怀了别人的孩子,忽下杀手。也许他正是孩子的父亲,因为特殊的理由,他非常害怕孩子降生后,他和任锦然的关系会曝光,带来严重后果,所以干脆杀人灭口。

所以,只要徐鸣之能告诉我们,从二〇〇九年圣诞节到二〇一〇年儿童节之间,任锦然有哪些男友,谁令她怀孕,她究竟为什么决定独自生育和抚养一个孩子,谜题应该就能解开。

然而不凑巧的是,为了躲避人肉搜索引来的网民,徐鸣之已经在五月二十九日仓促地请假离开上海,至今没有音讯。

容貌被毁,婚礼取消,我很怀疑,徐鸣之什么时候会回来,还会不会愿意返回上海,也许从此远离了这个伤心地也说不定。如果她隐姓埋名,决定在异乡开始她新的人生,任锦然的调查线索就中断了。也许从今往后,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任锦然爱的是谁,她对爱情最终的结论是什么。也不再会有人明白,任锦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就好像在这个人世间,她从来没有真正存在过。

我在MSN上对着比尔一通抱怨:“都是你误导了我!说什么凶手除了徐鸣之不可能有别的目标。你麻痹我,你帮凶手麻痹我,你跟凶手是不是一伙的呀?”

比尔一字不回,等我发泄完毕,他在对话框里送上了一杯咖啡的图标,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小姐,我是剪头发的,对凶手头皮底下的那个玩意儿,我怎么能弄得清楚呢?”

我发过去一张沮丧的脸:“可是你拖累了我这个天才啊!”

他安慰我:“你就这么一个小脑袋,对它好一点,别把弦绷得太紧。”

这是六月十四日凌晨两点十七分,我失眠了。

通往客厅的门洞开着,院子里两处酒吧的欢闹声依然彻夜不息。而我身后卧室的窗外,辽阔的夜色里,春雨弹落在梧桐叶上的细响,絮絮绵绵,似乎也打算一直悲泣到天明。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人是没有福气关窗关门的。夹杂在这些声响中,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躲在这屏幕与七孔被之间,无声无息,对于身周兀自运驶的一切无能为力。

我再也装不出威武,叹了一口气,分三行把下面的话发给他:“怎么办??线索断了??我找不出凶手是谁。”

他回:“我来想办法。”

过了足足五分钟,再也没有别的字句发过来了。

我琢磨着,还真的不能指望剪头发的。我连发了两个闪屏震动过去。过了两三秒,比尔总算有反应了,字句一行行出现:

“凶手发了这些帖子,就是故意想让我们知道,这是一场正在继续的连环谋杀,他就是凶手。这是你上次的推理结论,对吧。你不是曾经说,凶手特殊的方式能帮我们找到他吗?所以线索断了没关系,很快,凶手就会故意让你知道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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