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话,只有呼吸声,以及渐渐变成了喘息。清越赶紧摸索着探过去,“徐曼丽,你在哪里?你怎么了?”终于摸到了角落里的她,她的身体发凉,额上冷汗直冒。清越赶紧拿起手机,用手机的微光照着,见到徐曼丽正大口大口地喘气,手紧紧捂在胸口的位置。
清越焦急地扶住她,“是哮喘!你的药呢?!”
幽暗的光芒里,被疼痛折磨的徐曼丽分明扬起残忍的笑容。清越来不及觉察,飞快地去她里去寻哮喘药,果然找到一支气雾剂,赶紧凑到她嘴边,“快!张嘴!”
徐曼丽却喘息着推开清越的手,“你……不想看着我……死吗?”
清越急了,“我干吗要你死?你张嘴!”
她再次推开,费力地说话:“怕……吗?”
清越急得要命,“张嘴!”
徐曼丽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在手机屏幕的蓝光下显得有些诡异,轻声道:“我有,心脏病……会死人的。”
清越拿着药,愣住,而后惊恐地跌坐在电梯的另一端,哽咽。
心脏病,心脏病……满脑子都是这个词,那么无力的恐惧,只想逃离。心脏病会死人的,她说,心脏病会死人的……
记忆里爸爸穿着白大褂,伟岸挺拔的模样,资深的心内科医生,年轻有为的心脏病专家,凭着一次次外人看来不可能完成的手术,成功铸就了享誉全国的权威声望。
童年的清越以救死扶伤的爸爸为傲,以为他神通广大到无所不能。但命运何其残酷,是自己拿着电话听筒对那头的爸爸又哭又闹,哭着喊着逼他回家给她过生日,他说:“越越乖,爸爸要做心脏病手术,做不好要死人的!”
谁知一语成谶,那次真的死了人。
爸爸在手术里急中出错,也因为这人生中最大一次失败,他再无法抬起头来。一切的缘由是她,是她毁了爸爸的前途,甚至——生命。
徐曼丽捂着胸口,靠着电梯壁面,还是笑,“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