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卡低下头,让夏姆爬到它的背上。妹妹也帮忙推了一把,夏姆才成功地坐到飞龙背上。他没骑过这么大的飞龙!他第一次骑的是绿奇,那时它只是只小龙。第二次再骑绿奇,是在国王的登基五十年庆典上。绿奇长大了,但还不是成年飞龙,不过背上配了鞍。赛卡背上的鳞又硬又滑,万一在飞行途中滑下来怎么办?一定会直接摔下……
“尽量靠在我颈背上的凹处,小飞龙骑士,”飞龙对他说,“用腿夹紧两边的鳞片,抓紧我背上的尖刺,我会尽量不去摇晃……”
话刚说完,它就一飞冲天了。
宁宁独自一人站在悬崖边缘,她不停地眨眼,想看穿浓雾背后的远方;她直盯着灰蒙蒙的海平面,任凭它波涛汹涌。她集中精神,等着“一束光从海底冒出”的时刻到来。
夏姆飞在天空中。他紧抓着赛卡的脖子,穿越了软绵绵又湿答答、像棉花田般的云层,强风在他脸上吹着,脚底下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浪花朵朵。
“我是在做梦吧,”小男孩心中想着,“我睡着了,而这是一场梦,这不可能是真的……”
然而他心里清楚这是真的,因为就在他的胯下,飞龙的大翅膀乘着风拍得既规律又有力。夏姆在飞行呢!他希望自己能永远这样飞行,他不想看到恐怖的深海怪物浮上海面。他这样想,身上冷得发抖。他闭上眼睛默念起背熟了的咒语,这也是小时候妈妈唱给他听的歌。这次为了对抗海怪,宁宁、赛卡、龙族和他一起,还有妈妈,也和他一起呢!
“夏姆!”
呼唤声把他从迷糊中叫醒。
“时机到了,夏姆!”
赛卡开始放慢飞行速度,最后停在空中,双翅伸平静止。夏姆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大片深色的阴影,背对着曙光,那是龙族!往下看,他发现一大群龙族,团团围住海面,海面上透出绿色的光芒,那是来自深海的绿光,穿透风浪直射到云端。接着,一大团深色的影子,像一座大山从海底慢慢升起。这时,绿光变成环形,光环中间出现一条黑线,像是爬行动物闭起来的眼睛……
夏姆吓得全身发抖,因为那是卡尔兰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看!
“时间到了!”赛卡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声音急切地提醒他保持警觉。要不是赛卡的呼唤,夏姆可能像小老鼠遇到响尾蛇一般,吓得无法动弹,最后被对方给一口吞了下去。夏姆提起精神,全心防备,他猜想赛卡也给了他力量。他开始念道:“内欧凡那斯里曼,卡呼而娜度翰,索那拉蜜,美拉克,梭罗克,凡你亚!”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咒语,靠着自己的声音抵抗。他不再害怕,更加坚定,坚定到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的确,这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是龙族一起发出的声响!
深海怪兽的眼神变得游移不定,一股浪打过来,怪物被打得头昏眼花,难道是咒语发挥力量了吗?怪物要钻回海底了吗?
“内欧凡那……”
说时迟那时快,海水突然升起,有一颗长满肿瘤、皮肤粗皱、覆满海草的大脑袋浮上水面,这正是深海怪兽的头。唯一的眼睛长在头的中央,睁了开来,犹如火山口般、深不见底的或许是它的嘴巴,还是鼻孔呢?卡尔兰准备要呼吸了!
深海怪兽吸气前发出可怕的呼啸声,似乎要吸进几千年来没有呼吸到的空气。一瞬间,海面上狂风大作,空气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连海浪也被吹得乱了方向。
再过几秒,深海怪兽就要开始呼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