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力提升(3)

吃了致幻剂后的感觉就像来到山顶,看到一幅可以改变命运的景象。一旦体会过了,那景象就永远不会消失。(即便消失了,也只是因为你已将之超越,或是某些更为致幻的东西将之包入其中。)服用致幻剂之后,你甚至不知道你的整个生命是否已经围绕着那爆发性的顿悟时刻而重组。顿悟历来如此,要花费很多年才能搞清楚。如果不是带着某种神圣的意图来服食致幻剂,就会变成一次鲁莽的骑行,若是带着崇敬之心,就将进入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未知领域。对年少的我们而言,致幻剂是类似诸神火种的东西,可以力挽狂澜,它打开了门,门内有至关重要的认知,而且这门永远都不会关闭。说实话,一个人的命运绝对会因致幻剂而改变。

史蒂夫服用致幻剂后有何体会,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把麻瓜变成绝地武士,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致幻剂可以提供绝妙的宗教体验,可它并不能代替修行。史蒂夫后来公开谈论过致幻剂的妙处,因此我觉得他认为致幻剂给他带来了非常重要的变化。可我认为我们两个人都并没借助致幻剂度过十九、二十岁,直到我们已经开始承担成年人的责任。

最重要的是,我认为致幻剂的泛滥在某种程度上响应了核弹。拉姆·达斯后来说,通过打坐静修,我们可以进入更高的境界(他还说打坐静修要比药物带来的体验更稳定,更持久)。而我却觉得,致幻剂与那个时代非常合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把这个世界带进一种全新的视野中,这种视野以生命而不是死亡为本。以当今的标准来看,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运动貌似有些天真,但正是因为这段时期,我们如今的这个复杂且高度发达的国家才会充满生气。

交友心理治疗小组努力让男人痛哭流涕,让男人和女人互换角色,使他们在生活里和两性关系中变得更加真诚。各种各样的草根团体之所以成立,都是为了打造一个更人性化的世界。在人群中呼吸并积聚力量是一个更迭过程。这创造出了一套有关思考、幻想、艺术和科技的新方法,有助于开发出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女权主义、黑豹党、人类潜能运动、反饥饿计划、音乐剧《头发》……所有这些点亮了一道全新的地平线。亨特·汤普森提出了一句著名的口号:“当现状变得古怪,古怪也就成为了正面事物!”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人们有勇气,有思想,有意愿,任何人都可以创造不同。许多人确实这样做了。

史蒂夫看过亚瑟·珍劳夫所著的《原始的呐喊》这本书,他给我解释了致幻剂和原始呐喊是如何打破和释放积聚的童年心理创伤的。“如果我们体会到了最为深刻、未被满足的需要,”他告诉我,“我们就能释放受阻的情感,更为美满地生活。所有人都能做到。”他说,珍劳夫之所以能够得出原始呐喊这一套方法,是因为他的一个病人因为一场戏剧演出而苦恼不已。在剧中,这位病人饰演一个带着尿布的人,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喊:“爸爸快回家!妈妈,不要走!”演员喊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居然真的在舞台上呕吐起来。

渐渐地,我也领悟到了释放心理创伤背后的道理,我想象得到史蒂夫解读这一道理时的情形。他说,按照珍劳夫的理论,致幻剂引发了大量幻觉,其实就是通过头颅后方髓质内某种生物心理机制把心理创伤从身体里快速释放出来产生的结果。我想象着沸腾的茶壶里冒出水蒸气,蒸汽穿过髓质,起初形成了一个小洞,洞越变越大,神经衰弱从洞里释放出来,转变成影像,接下来,影像在稀薄的空气里消失于无形。“只是,在服食致幻剂的情况下,”史蒂夫说,“神经衰弱必定会复发,可如果通过原始呐喊,就可以得到充分体会,并将神经衰弱彻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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