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项链2

当我读了查尔斯狄更斯、华特司各特等写的小说后,被小说的故事情节深深地吸引了,产生了对小说家的尊敬和羡慕。我借诗人的想象,用英文写下了这样富有诗意的话:当我长大成人之日,我愿做小说家永留青史。

记得有一次,一位著名学者来到我们学校,大伙儿都热情洋溢地欢迎他的到来,怀揣崇敬之情聆听他的演讲。那时,我也曾产生过要当大学者的强烈愿望。

有一天下午,我和几个朋友在江边聊天。有两个同学为当个医生好不好而争论不休,他们还没下结论,我却下了决心:“一定要当个好医生!”

左一个理想,右一个愿望,这些一时心血来潮的遐想,好像一只小猫,在琴键上乱踩乱跳时发出的噪音,并不是按乐谱弹奏出来的美妙乐章。

我进入大学学习后,思想有了彻底的转变,从思考自己的命运转到国家民族的命运,我开始阅读进步的书籍,和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讨论如何拯救祖国。可以这样说,我找到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目标。

我从东吴大学毕业,考上了赴德的公派留学生,在德国海德堡大学攻读语言学。留学期间,深受马克思主义影响的我,由中共旅德支部的同志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后,我秘密前往苏联,在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了政治保卫。学成归国后,受党组织委派,我打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军训部,在外事组担任翻译。

我的直接领导名叫张秋冰,他是一个老地下工作者,党性很强,工作经验丰富,早在1928年就在上海从事地下活动。张秋冰同志叮嘱我:“你要作好长期潜伏在敌营的思想准备,没有组织命令,不做任何情报工作。记住,只能和我一个人保持单线联系。”

从此,我犹如一颗定时炸弹,静静地在敌营中潜伏下来,等待爆炸的那一天。

我曾阅读过一本名为《谋杀基诺切纳的人》的小说,作者名叫克莱门特伍德。该书是一个名叫弗里茨约伯尔特杜奎斯纳的德国间谍的传记。书中描写他扮演了一位名叫扎科列夫斯基的俄国伯爵,伪装成俄国联络官,设法登上了“汉普郡”号军舰,并在舰上向德国潜艇发出信号,要他们向该舰发射鱼雷。“汉普郡”号被鱼雷击中之后,他跳海逃生,被潜艇救回。

当时,情报员这个行当,在我看来充满了惊险、刺激和神秘。在西方情报战世界里,他们把职业间谍称为“暗探”,在英文中,“暗探”这个词语同时具有幽灵的意思。一语双关,恰到好处地点出了这个行业的理想位置。是啊,这些人像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不为旁人所察觉。

当我自己从事这份职业后,却觉得它平淡如水。正如我的苏联教官说的那样,“汉普郡”号沉没的真正原因是德国特务联合爱尔兰共和军,在舰上安放炸药的结果。小说的故事是胡说八道,是作家杜撰的,情报员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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