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秘密的出走代表着绝望时刻会将我们围困,但希望也不会放弃拯救。
希望是蜥蜴的尾巴,即使被切断,但它们还会再长出来。
我一直相信,你呢?
你不用不相信,因为你也许已经猜到,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秘密会开花,血液会融化,一切,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2008年的年关终于被人们送进了旧历。
新年伊始的时候,无所事事,我只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在喜城有不过初五不出门的习俗,俗称破五。意思是说,过了初五才能出门,不仅如此,甚至在喜城的乡下,初五之前是不能往门外泼水的,这大概有流失钱财的意象。
在大年初三的这一天的早上,我的妈妈和奶奶以及姑姑在卧室里商量一些大人们的事情。冉苼一早就出门了,我想大概是去找他的女朋友去了。程天光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摁着遥控器。
他换来换去,最后定格在湖南卫视的一档新年综艺节目。电视里主持人夸张地调侃着彼此,现实里,程天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天。
“真不打算多呆几天?”程天光问我。
妈妈早在回来的时候就说了不过初五就得赶回石家庄,她给所有人的说法是我开学早,我知道其实她是必须去赶早市。过年这几天菜市场必当是最冷清的,好不容易到了年头,大家都趁此给自己放个短假,但她却不想错过这么好的赚钱的机会。因为年关一过,我开学又是一笔消耗。
“呆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朝我暧昧地一笑,“这几天也没见你跟冉苼说话呐。怎么?陌生了?”
“你觉得我跟你陌生了吗?”我反问。
他也许忘了,在我们都还很小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这一招,然后教给了我,他告诉我说,当你不能回答一个人的问题的时候,你就把问题反问给对方。
“不是,我是觉得,三年前那件事……”程天光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一个他不该提的问题,但很快他调整了下情绪,用一种局外人的高深的口吻接着说:“你们就真没有提起?”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我正想问你呢,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那句话是冉苼自己写的,对不对?”
他镇定地笑了,“那是他写的。”
我冷笑一声,“是吗?!”
他脸色忽然一变,“怎么?你问他了?”他紧张地看着我。
“他说是我写的。”我说。冉苼你要原谅我还是没有替你保守住这个秘密。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目光聚焦在无聊的电视屏幕上,紧接着他回头郑重地看着我,至始至终,我都是用一种极为不在乎的侧脸应对着他,但现在,我不得不与他对视,我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写满了质问。
其实自从冉苼说出那句话,我就知道我已经开始斤斤计较,我骗自己说无所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但事实是这几天晚上临睡前我都要将那天我跟冉苼在一起的场景在大脑里回放无数遍,从每一句话分析,确定,然后妄图得出一种冉苼在说谎的破绽。
你知道的,我失败了。
“小衣。”他凝重地看着我,我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看见他在那一刻紧紧攒紧了自己的拳头,我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我决定,不论他说什么,我都不要激动。
久的,他终于接着说:“如果我说那是我写的,你会不会想要杀了我。”
我想如果他是在三年前的车站这么跟我说,我一定会扑上去撕破他虚伪的脸皮,但现在我只是冷笑一声,“那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而且就像你说的,都三年了,我甚至看见他都觉得陌生了,他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于我来说陌生的人,我都不敢确定三年前我面对的到底是不是此刻的他。毕竟每个人都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