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上海、南京、广州、深圳,说不定还去趟厦门。”
“你也带我去吧!”
“为什么我带你去?”
“和你去安全啊!”
“你不是早就和你宿舍的那个宝贝商量好一起去了吗?”
“还不明白?我是说没男生陪我们,我们女生出去不安全。”
“哦——可我们不顺路啊!”
“顺路,你去哪我们去哪!”
得!我还没走就当了保镖。还好,我只当两个女生的保镖,还不算太麻烦,再多我就吃不消了。
钟慧认为走之前要和导师打个招呼,晚上我就带钟慧一起去了导师家。我们一起进门让师母和陈芳有些惊讶,她们很久没有见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陈芳拉住钟慧的手,亲热得不得了,师母也是,忙给钟慧倒水。母女两个争着向钟慧嘘寒问暖,倒是把我给扔到一边。也是,谁让我已经成了这家的一员呢!
“钟慧,怎么很久不见你来家里了啊?”师母问。
“我最近忙呢!有我师哥来就行了,有他照顾二老就用不着我管啦!”钟慧挥着手欢快地说。
“嘿,这小丫头,嘴巴倒是会说得很——海涛怎么能代替你呢?”
“要说我师兄的确也代替不了我。可是我不来可以,但师兄不来万万是不行的。对不对,师母?”
“什么对不对?你和海涛都一样!”
“不一样呀!师母对师兄偏心眼,喜欢师兄的不得了。我呢,就没人要喽!当然我就来的少了——”
“我对你和海涛都一样,别在这里瞎说!”师母用手指点着钟慧的脑袋说。
“大大的不一样!师兄是师母心中的乘龙快婿,我怎能和师兄比呢?”
“乱讲!这丫头,没个正经!”师母被钟慧说到心坎上了,乐得合不拢嘴。而一旁的陈芳却恼怒了。
“你有病啊你?”陈芳甩开钟慧的手说,“谁告诉你关海涛是我家的乘龙快婿?你瞎掰什么你?”
陈芳一声呵斥让钟慧傻了眼,她愣在那里,张大嘴不知该说什么。一边的师母见陈芳对钟慧呵斥立刻反唇相讥,“你厉害什么?家里就你霸道,想干吗就干吗!钟慧说说怎么了?我想海涛做我乘龙快婿又怎么了?你不喜欢海涛我喜欢,你想嫁给那个姓沈的我管不了,但只要妈活一天,妈就不同意你和沈的婚事。你有本事把我踢开去结婚。你要敢这样做,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我就嫁了!我就嫁沈文凯了。我明天就嫁他,婚姻是我的自由,你没权利干涉我的选择!不做你的女儿又怎么了?你以为你生我养我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想要我嫁谁就嫁谁吗?我嫁猫嫁狗,我就是不嫁给这个姓关的,你们大家都死了这条心吧——”陈芳跳起来用手指着我对她母亲声嘶力竭地喊。
我站在旁边都有些傻了,更不要说钟慧。我虽然知道这两个宝贝经常因我吵架,但当我面吵得不可开交还是第一次。吵架我没见着也就算了,见了这还了得?我立刻上前把师母拉住,指示钟慧把陈芳拉到房子里去。
我头大的不得了,后悔听从钟慧的建议到师母家来给导师交代;更后悔没给钟慧提醒来了后哪些能说,哪些需要忌口。钟慧是个嘴巴长,又不成熟的女孩,这也怪不得她,怪就怪我这个江湖老手竟然忽视了这个问题,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思想工作整整做了两个多小时,本来打算坐二十分钟就回去,没想到闹出这么个惊天动地的事情,我心里真是既沮丧又难过。看着母女两人闹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人说婆媳关系难处,在我这变成媳妇和丈母娘难处了。当然,这媳妇只是我过去的一厢情愿,而现在,媳妇已经是别人的口中餐,囊中物了。唉!一切都是我不自量力惹得祸,谁让我几年前莫名其妙地爱上这个根本就没可能的女子?我真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虽然我这时已经对得到陈芳的心不报任何幻想;虽然我过去信誓旦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虽然我依然心中对她有万分喜爱,但在现实面前也只能低头认输了。
外出的日子成了我这一年来最惬意的一段时光。没有吵架,也没有师母三天两头叫我去吃饭的干扰,尤其是不用再见到陈芳这个闹心的女人,我真是心静自然凉。我和两个可爱女生跑了南方几个大城市,资料没查多少,工作倒是敲定了一大堆,我与多家报社达成了初步工作意向,钟慧和她的同室也差不多搞定工作了。一路上其实我没出多少力气,她们听从我的意见没带过多的行李,所以我免去当搬运工的苦,最多是买票,住旅馆,联系单位我出了点力气。当然我最大的作用是外出时扎在两个女生身边,有我这个面相不善的人在她们左右,自然就没有人来打她们俩的坏主意。作为她们对我付出的回报,我就经常能得到两个女生的零食伺候,当然还有美言。两个女生左一个老大,又一个老大,叫得路上的旅客以为我是携带两个女贼的黑帮大哥。我经常时不时给旁人解释我们是学生,可这两个小妮子好像是商量好了的和我作对,我越是解释,她们越是摆出匪劲给我讲黑话让旁人听。我都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学来的,很多黑话我都从来没听过。她们后来给我解释说她们的黑话是从小说杂志上看的,这样做的目的是警告路上的坏蛋不要找我们的麻烦,还问我她们学得像不像。我说哪是像的问题,你们就是女贼;我说坏人是不敢来了,警察可就没准了。她们听了哈哈大笑,说最好在路上打劫某个大款,这样才对得起这个名头。我听后汗毛倒竖,差点没尿湿裤子。快回来的那几天,我建议我叫她们两个老大,我当蟊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