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茶馆(4)

“海涛,你就这么看着不管?就让那小子在你眼皮底下猖狂?”

“我有什么办法?他们两个要在一起我是没辙阻拦。”

“没辙?你花这么大力气追到学校里来,到了闹了这么个结局。你还是爷们不是?”

“我不是爷们,我早不是了。为了她放弃了那么多,甚至自尊。我还谈什么爷们?”

“别呀!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你可不能给自己找退路。不是说你现在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了吗?都已经把陈芳爹妈搞定了。你怕什么呀你?不就是那小子吗!我看找两个兄弟给他屁股上两脚就让他不敢趟这趟浑水了。”

“说实在的我还真想踢他。”我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要不今晚就干。”

“别瞎操心了!说点正事好不好?”

“怎么了?怕让你的心上人知道?”

“没有——我真那么做了不显得我心胸狭窄。”

“谁说?按我们江湖的规矩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是啊!要说这事是挺损我面子的,不出手也真说不过去!好吧!等有朝一日我对陈芳死心了,等他们办喜事的时候我去揍他一顿,出我这口鸟气!”

“海涛,你是这个!”张志给我竖起大拇指,“爷们!我就等你这么一天呢。”

“切——别给我墙头上使招——”我呼啦了张志脑袋一把,“我去上厕所了,你好好看吧!”说完,我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回来的时候,张志猛地拉住我,把我按到座位上,让我别吱声。

“怎么了?”我纳闷地问。

“那两个上来了!就在那边——”张志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

“哦——是吗?”

“你不上去忽悠忽悠?”张志问。

“忽悠?怎么忽悠?两个女生,我跳过去说什么?”

“海涛,机会啊!大热天施展一下你的嘴皮子。别总是让你师兄占先,给她讲讲找你师兄做男朋友的害处,让她提高点觉悟!”

“她找我师兄很正常,哪来的害处?”

“话不能这么说!孙行者七十二般变化,妖怪哪能没害处?”

“这哪是哪啊!好——我去——。可我就是纳闷了,我最近招惹谁了?尽干这三不占的事情——”说完我喝了口茶,站起身来。

我拍拍胸脯,整整衣服,装做一副坦然的样子。我走到两人面前,劈头就说:“陈芳,王媛,怎么这么巧?你们也在这——”

陈芳显然没有预料到能在这撞上我这么个死对头。她看到是我,脸立刻拉了下来,而王媛则嬉笑不已,赶快请我坐下。

“陈芳,别紧张!”我看到陈芳瞪着眼,很是不爽,于是张开双手做出一个让她安静的姿势,“我不是跟踪来的——是偶遇,我发誓是偶遇,我决没有想跟踪二位的意思!”

我顺手拉了张椅子反着坐下,说:“真巧,我和张志在楼上闲聊,就在那边。陈芳,张志你知道吧!就曹红燕结婚的那次,做大内总管的那个哥们。你认识,他还拽着你给你灌酒呢。想起来了吧!我们刚才正闲聊,张志看见你们两个在楼下翻杂志,然后指给我看说那是不是陈芳,我一看还真是你。后来我上了趟厕所,就这功夫你们两个就上楼了,还坐的离我们这么近。你们说这不是很巧吗?”

“很巧吗?没觉得!”陈芳说。

“不巧吗?那就是缘分,肯定是缘分。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谁和你有缘分?”

“你我啊!再还有谁?”

……

我和陈芳你来我往斗嘴个没完,王媛左看一眼我,右看一眼陈芳,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她知道我这是给陈芳套瓷。

“看了今天的新闻了吗?”我说,“看你们惊讶的样子就知道没看。学校出大事了!哎——你们还真别不信,学生五号楼昨晚有人顺着楼外的下水管爬上去,然后爬下来,又爬上去,最后又爬下来。起初校保安以为是贼,后来才知道是三个女生。怎么?不信?我也不信,要说是男生还差不多,女生怎么可能。后来我一想,现在的女孩子,什么做不出?喝酒、打架、赌博样样都干!就说前两天吧,我路过校门口,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一个女生撞了,我手里拎的半只烧鸡也给撞地下了。我起初没想怎样,就等女生向我道歉,帮我把烧鸡拾起来。可就在我支棱着脖子等她发话,她倒好,上前一脚把我的烧鸡踢了有五米远,还骂我是流氓。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就流氓了?即便我穿的不咋地,也不太干净,嘴里刁根烟,胡子也没剃,手里又拎个烧鸡想回宿舍享个口福,就凭这我就成流氓了?这还不算什么,那天我从图书馆刚出来。陈芳,你还记得吗?就是你拉我到你们阅览室那个私密的地方给我谈话那次。对!就是那天,我刚出了图书馆,迎面就遇到钟慧了。她愣说我爱上你了,问我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向你求爱,非要偷偷摸摸,像是作贼一样。你说说,我虽然一直就想做贼,贼心不改可就是贼不到地方上,有些贼偷了心,最后即便被抓也算是赚了。可我这贼心没偷上,还背上了偷心的贼名。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某些人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某些人就只能拼死拼活,到了还背上色狼的骂名。更可气的是,某些美女还总是趾高气扬,总是把德行啊、操守啊、品位啊,还有君子风度啊什么的当作宝贝!以为下雨天给女生打打伞,大天热给女生擦擦汗,肚子疼了送一碗热姜汤,过马路拽着小手细心呵护就是好男人。我就搞不明白了,这世界怎么就把男人定位在这样的一个档次。我们老祖先的金戈铁马,怒啸西风,追风逐浪,志在四方的男人标准就过时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怎么就成了粗鲁和不文明了。如果男人满嘴都是‘关关雎鸠……,君子好求……’,你说男人不得软骨病谁得软骨病?是不是男人不在脸上打点腮红,画画口红,抹抹眉毛,不把自己整成个小白脸就不算男人;是不是说点粗话,做做放荡不羁的事情就没有上等人的档次了。陈芳,你说说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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