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出没的世界(6)

越多的人在拷打下被迫承认从事巫术活动,将整个事情按一种纯粹的脱离实际的幻想继续进行下去就越发困难。当每个“女巫”被屈打成招,被迫将别人也拉下水时,女巫的人数就飞速增长。这些确立了的“魔鬼仍然活着的可怕证据”在后来美国的塞勒姆女巫审判案中被再次使用。在轻信的时代里,最不可靠的证据也会被认真而谨慎地接受。这造成了数以万计的女巫在“安息日”(安息日(Sabbath):每周一次的圣日。犹太人定每周第七天,即星期六为安息日,以遵从《圣经》六日创世第七日休息之说。基督教定星期日为安息日,以纪念耶稣复活。——译注)时集中在法国广场。她们中的1.2万人逃往纽芬兰,逃亡的人群使得天色苍茫,黑暗凄凄。《圣经》劝告我们:“行邪术的女人,不可容她存活。”大批妇女被烧死。(这种处决女巫的方法被异端裁判所所采用,以确保教会法(图尔立法委员会,1163年)中规定的意图良善的判决法案得以严格执行。)当拷打工具被神父第一次赞美后,最可怕的刑罚便经常应用到年老的或年轻的被告者身上。英诺森死于1492年,在他实际上已经死后,人们还尝试用输血(导致三名男孩死亡)和吸吮一位正哺育孩子的母亲的乳汁的方法以保住他的命,未果。他的情妇和孩子悲恸欲绝。

在英国,女巫发现者,也称“监视者”,很容易找到工作,他们将一个女孩或妇女抓住并被法庭处死,就可以收受一笔可观的奖金。没有人警告他们在控告别人时应该注重证据。一般他们只是根据“魔鬼记号”——疤痕、胎记或痣——来判断是不是女巫,当他们用针扎入妇女的肉体时,既不受伤又不流血,这时就可以判断她是女巫。

他们使用巧妙的手法经常使人看起来好像针深深地刺入女巫的肉体。当没有什么明显伤痕出现时,他们就会说,“看不见的标志”就足够了。在绞刑架上,一个17世纪中叶的监视者“承认他曾用这种方法害死过220多个英格兰和苏格兰妇女,每害死一个得到20先令”。(在到处充斥着为获得奖金而搜索女巫的人和为了获得酬金而告密的人的黑暗的国家里,令人憎恶的腐败占据了人们的主要生活——遍布世界各地,充斥人类历史。我们可以随便举个例子。1994年,一组克里夫兰的邮件检查员,为了获取酬金,对邮递员进行秘密调查。他们想方设法捏造出犯罪案件,对32个无辜的邮递员进行了控告。|)

在女巫审判中,能减刑的证据和被告证词无人理睬。在任何一个案件中,几乎不可能有女巫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得到提供。对证据的规定有与众不同的特点。比如,在不止一个案子中,丈夫证明妻子被指控为在女巫的安息日与魔鬼嬉戏玩耍的时候,正睡在自己的身旁。但是大主教耐心地解释说,那时这个丈夫怀中搂抱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魔鬼。丈夫们从未想象过他们的感知力是否能超过撒旦的魔力。漂亮的年轻妇女只得被抛入火海。

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有很强的性欲而又厌恶女性——这种人更有可能出现在性欲压制、男性占统治地位的社会里,在这种社会里,宗教法官一般是从保持独身生活的神父阶层中选拔出来的。审判时,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怀疑是女巫的被告与魔鬼或妖魔性交时性高潮的持续时间和出现的次数(尽管奥古斯丁已确定“我们不能把魔鬼叫作私通者”),以及魔鬼的“成员”的本质(所有描述都说是“冷酷”)上了。根据卢道维克·辛尼斯特拉里1700年的书中的描述,“魔鬼的标志一般在胸部或阴部”。结果,被指控为女巫者被剃掉阴毛,并由特别安排的男法官来仔细检查其阴部。在杀害20岁的阿卡迪亚姑娘琼的过程中,当她的裙子被火烧着时,鲁昂的刽子手扑灭了火焰,这样围观者就能看见“一个女人身上能有和应该有的所有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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