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衣上床拉紧了被子,因为外面的风声很大。他忽然问自己:“脑海里为什么突然出现赤山之战。杀人崠战斗,因为他是我的得意之作吗?可以说是,但为什么偏偏在此刻出现呢?他难道和今天得到的情报有什么联系?”
他努力寻找彼此间的关系,但始终寻找不着,脑海里出现了暂时的空白。
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让被窝里的热气散发掉一些。被窝过于温暖,他的血液流淌过快,身上已冒汗了,脑海也渐渐变得明朗起来,浓雾消散,双髻山大大小小的山峰,长短不一的沟壑浮现出来。
我的思维又切换到了明日即将发生或有可能发生的战斗上了。
战斗,如果是针对国民党,自然不用说了,如果是针对我们,该不该避让呢?从目前看应该避让。但如果、而且从目前的情报看是针对国民党,那我们就不应该避让,尽管我们有很大的风险。如果明天发生一个战斗,我们姑且称之为塘马战斗吧,如果凭此打开苏南抗日的局面,那它的意义将超过赤山、杀人崠战斗,此是不言而喻的事,问题是要把风险降到最低,假如说最坏的结果是敌人三路来攻,那么东路是一个薄弱区,因为那儿河叉纵横,且有长荡湖横亘,国民党有一个营加一个排的兵力在甓桥和绸缪间,机关可往东面移,部队则相机行事,可从东南切入长滆地区,也可从西面切入溧高地区,从全局看有回旋余地。现在部队已在塘马外围设防,转移撤退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当然这是从理论上……如果从最坏的态势看,我们是转移、撤退,那还是有时间的呀,打仗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呀……
廖海涛睡意全无,他起身下床,点亮灯后,喝了一杯开水,他揉了揉眼睛,又看到了木墙板上他手书的陈子谷的那首诗:“别回顾你脚边的黑影,请抬头望前面的朝霞,谁要自由,谁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灯光虽然昏黄,字体却分外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