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招巴和我在1936年结合,生有一子,名为明权,可惜夭折,后又怀有一孩子,为了抗战,只得分别。临别前,我送给她一把左轮手枪,并说:“在你即将分娩时,我又要离开你。形势所需,没有国就没有家。别难过,别流泪。这把手枪就让它留在你的身边,必要时做自卫之用。对于所怀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取名为明朗;如果是女孩,取名为明娥。”招巴哭了……前年在军部教导大队学习,我托人到家乡打听,据闻生下的是女孩,那该叫明娥了吧!可惜回来的同志说,母女又被国民党所捕,生死不明,大约是遇害了。我泪水不断而下,我只能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把私仇放于一边。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们母女俩,如果我的女儿明娥还在,那该和塘马村五岁的小孩差不多大了。可是,我的女儿,我的妻子,她们究竟在何处,在不在人间?我想念你们,难道你们真的遭了国民党的毒手了?我的女儿,我还没有见过你,你像我吗?你知道爸爸十分思念着你们呀!但愿那位同志带回来的音信是错误的,企盼上苍照顾你们俩,抗战胜利后我们有相聚的一天……
李英下去了,不用多久需要增买的面粉就会拿上来,她是一个工作效率极高的女战士,认识她还是在去年,那时,她在丹阳做民运工作,我则担任二支队副司令,某日组织科长王直拿了一双袜子,说是李英送给我的。王直说这双袜子放在他那儿许久了,他忘了给我,经李英询问后方才想起。
妻子、女儿生死不明,据闻已遭国民党的毒手,我的热泪纷纷而下,李英也流泪了……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不过我对她关心不够,欠她太多,由于工作忙,身体消瘦多了。她知道我喜欢吃面,坚持要为我擀面,都被我拒绝了,她哭了几次,要我保重身体,我说,我们新四军官兵一致,不能搞特殊化。她说你身体垮了,怎么为革命工作,我默默无语了……
李英擀面了,她和好面粉后,在捏面团。我那颗不宁的心跳得厉害了,我无暇再去想自己的个人生活了,我不得不回复到战争年代特有的心境中。情报来了,十分简单,现在侦察员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