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河清内蕴深厚、感情挚烈,这一点无论是读他自己的文章还是友人的回忆都能看到。他作为学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忘不了的是一个“情”字。朋友们忆及往事,莫不谈起胡河清重感情,他把仅有的两个杯子分一个与友人,他赠友人以远游时拍的风景照,他画一竹一梅与友人共享,或与友人长谈而不知倦……他的人情味每每显于言行,给人带来欢乐和遐想。而另一方面胡河清又爽直尖锐,不惜给人白眼,当面斥人为“海派”,或在文中明言不喜欢某人某文,真是快人快语不留情面。胡河清不是不洞悉“世事”,可他还是依然故我,悠哉论文,自在做人。
综观胡河清为文,多为阐释自我,他恣肆汪洋的论述往往超越了持论之文而另创天地。他不是采用学究式的方法进行挖掘,他的评论活脱就是对“本文”的再创造。胡河清如一探险者,不觉中已孤身一人走进一片幽远和神秘,走入了“缅想的灵地”。这时的胡河清是赫文斯定一般的英雄,我们单看他“在中国西北部天寒地冻的山间长途骑自行车旅行,在零下十多度的冬天打开窗户睡觉”胡河清:《〈灵地的缅想〉自序》,第6页。这样的举动,即表明了胡河清的冒险精神和顽强性格。表现在文风上,胡河清更如金庸笔下的独行侠,他持笔如剑,既舞出狂草般的美,又在要害处显身手。胡河清是颇有修为的“匣中剑”。他每每在文字间自鸣心曲,不忘有所寄托,毕竟他是托了文学之梦在梦游啊!正如《易·系辞》所言:“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观胡河清之文风气脉,确乎如此。这时他乐观积极,不露一点颓象。
胡河清不止一次地表露他的美好心愿,证明他骨子里实在是一个诗人。无论是谈到东方文化圣手钱钟书,还是论及武侠小说高手金庸,他都是以发现美、展示美的角度出发,给人以美的兴味。钱钟书谈艺的风度,金庸小说的诗性氛围,成了胡河清研究的方向,也在很大程度上使他受益,这明显地体现在他的文辞风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