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雷达先生在2010年4月5日的初审意见中着重谈到,赵月斌的评论“有宏观性、质疑性,观点犀利,锋芒毕现,有非常鲜明的个人见解”。这就说到了赵月斌的第二个特点,即敢于批评,并且不惧名家、大家,而且言之凿凿,自成一家。正如他把贾平凹的《高兴》、刘震云的《我是刘跃进》、余华的《兄弟》、闫连科的《风雅颂》等大家名作一概斥之为“伪现实主义”,并分别予以痛批。在文章的最后,赵月斌有针对性地指出:“虽然我们不必强求作家一定要装备哲学的、社会的、政治的等思想武器,但是一个写作者最起码不该浮在感觉的表层,仅因一知半解,异想天开就自命不凡俨然上帝,至少,作家本人应该根植于生活,有自己的感受、省察和洞见,在你的幻想肆意驰骋时,不该放弃对现实世界的敬畏和尊重。一颗粗糙、枯干的心怎么可能顾念生命的细节、现实的丰盈,一个草率、空疏的人又怎么可能仅凭想象就轻易撷取存在的真实?”(参见《当文学遇到现实,当现实遇到主义——伪现实主义批判之二》)据我所知,这些批评意见在业内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赞赏的。我认为,这种赞赏,一是来自赵月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二是来自他言之成理的“鲜明的个人见解”,虽然我们不见得都能完全认同他的见解。这也是当下批评界的一种稀缺品质,因此,也是编委会认同赵月斌的又一条理由。
其三,李敬泽、张陵先生在2011年4月24日北京蟹岛全体编委会上的发言中,共同认为:像赵月斌这样立足本土,以极大热情和精力为本省文学新人新作撰写评论推波助澜的定位与姿态甚为难得,值得鼓励,而不必让他们拔高、超越,动辄国家高度、全球视野……应该说,对于赵月斌这样的外省青年批评家,李、张二位从职业(刊物、报纸主编)的角度提出了与以往相悖的新论。以往,面对像新疆的韩子勇、宁夏的牛学智等等,更多粘滞于本土作家研究的现象,编委们的主要意见是希望他们能超越地域,立足本土,放眼全国乃至全球,以至拿牛学智开了一个玩笑:老是评论本省区的新人新作,岂不是杀鸡用“牛刀”?当然,本省区的新人新作应该得到及时有力的批评,鼓励乃至于引领,但毕竟有它地域性和可阐释性的局限性,不利于批评家自身的施展、升华与扬名立万。这是一对矛盾,但又是一对不难解决或说应该得到平衡处理的矛盾。而且这对矛盾在赵月斌身上并不突出,他既有全国视野(如前所述敢于叫板名家名作),甚至世界眼光(如解读芥川龙之介,瓦连京·拉斯普金等等),也有本土情结和新人情怀(如主持《时代文学》“鲁军新势力”,追踪研究曹有云、臧利敏等非著名诗人等等)。李、张二位的意见倒是提醒我在编选这本评论集时,面对处理那组评点文学鲁军的文章时格外慎重,经与赵月斌沟通,略作删节而己。李、张二位主编的意见值得重视,特记录于兹,供赵月斌勉之。
引三条意见加三点说明,是为序。
辛卯夏月于江右袁州听松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