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袁崇焕慢慢点头,“如今,他们还是大明的臣子。”
“督师,您凭一己之力是不能扭转乾坤的。到了如今您还惦记着这些?”苏虹劝慰道,“大明朝烂成了这样,就算再多十个督师也救不回来。”
“姑娘,我问你一句话……”
“什么?”
“大明朝……还有多少年?”袁崇焕的神色有些惴惴,“刚刚那位壮士竟……竟说,剩不了几年了,还说什么后头就是满洲人的天下。”
“这个烂舌头的许延州!”苏虹暗自咬牙,她又深深叹了口气,“督师,您是问,如今这位天子还有多少年好活?”
袁崇焕颤声问,“莫非……他是末代之君?”
“正是。”
接下来,又是闷得人简直要窒息的沉默。时间稍一长,沉默生出又长又细的疼痛,恰如黑暗中悄然探头的豆芽。
然后,苏虹听见袁崇焕干干的声音,“到底还有多少年?”
“十四年。”苏虹答。
“是……蒙古人?”
“是李自成。”苏虹解释,“就是‘闯逆’。李自成大军攻进了京城,咱们的圣上……就是这位崇祯皇帝,手刃公主嫔妃,后在煤山自缢身死。再之后,福王之子朱由崧于南京即位,史称南明,也只延续了十多年。”
“竟不是满洲人,陛下他……”
“督师呀,”苏虹见袁崇焕伤感,慌忙道,“今日他冤杀督师,来日他自缢身死,焉知不是轮回报应?”
“这么说来,当日我冤杀毛文龙,也报应在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