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米拉·汤普森·德·门迪鲁塞(1)

EdelmiraThompsondeMendiluce(1894年生于布宜诺斯艾利斯,1993年卒于布宜诺斯艾利斯)

她十五岁出版了第一部诗集:《献给爸爸》。这让她跻身于布宜诺斯艾利斯上流女诗人的大排行末位。从那时起,她就成为席美娜·圣迭戈以及苏珊娜·莱斯卡诺·拉菲努尔——20世纪初拉普拉塔河两岸高雅抒情诗的两位女霸主——家中沙龙的常客。正如人们所料,她早期的诗表达亲情、宗教思想和花园。有时冒出想当修女的念头。学会了骑马。

1917年认识了比她大二十岁的塞巴斯蒂安·门迪鲁塞——牧场主兼实业家。让大家吃惊的是二人相识仅寥寥数月就结婚了。根据那时的历史资料证明,门迪鲁塞瞧不起文学,尤其是诗歌,他缺乏艺术感觉(虽然也常常去看歌剧),说话的水平与他农场里的雇工和工厂里的工人在同一水平线上。他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但说不上漂亮。不管怎样,他拥有无限的财富是毫无争议的。

埃德米拉·汤普森的朋友们都说,这是一门有利可图的婚事。但实际情况是她因爱情而成婚。是一种无论是她还是他都一直说不清楚的爱情,让他俩白头到老。

许多早期成名的女作家往往因为结婚而结束了创作生涯,但埃德米拉相反,婚事让她下笔更加熠熠生辉。她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开办了自己的文艺沙龙,与两位女霸主的沙龙一争高下。她保护了一批年轻的阿根廷画家,不仅购买他们的作品(到了1950年,她的阿根廷雕塑艺术画廊,不能说是最好的,但的确是阿根廷共和国收藏最多、内容最奇特的画廊之一),而且常常带着青年画家们去她位于阿苏尔的农庄,让他们远离闹市并且提供一切生活所需,安安静静地作画。她创办了南方油灯出版社,该社出版了五十多部诗集,其中许多作品是献给她的,称赞她是“土生白人文坛的善良仙女”。

1921年她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我的一生》,是一部田园牧歌般稍嫌平淡的自传,没有闲话,有大量的景物描写和诗论。与作者的期待相反,《我的一生》平平淡淡地摆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各家书店的橱窗里。埃德米拉感到沮丧,遂在两个小儿子和两个女佣的陪同下,拉着二十多个行李箱,动身去欧洲了。

她参观了卢尔德和一些大教堂。教皇接见了她。她乘坐帆船周游了爱琴海列岛,在一个春天的正午到达了克里特岛。1922年,她在巴黎出版了法文和西班牙文儿童诗集。后来回到了阿根廷。

但是,形势发生了变化,埃德米拉感觉在自己的国家里不舒服。有一家报纸对她新诗集(《欧洲的1923年》)采取了指责的态度,说她华而不实。国内最有影响的文学评论家路易斯·恩里克·贝尔马尔博士说她是“闲极无聊的幼稚的贵妇人,应该把精力花在慈善事业上,花在那些在祖国大地上乱跑的小叫花子的教育上”。埃德米拉回击批评的方式是,以文雅大方的姿态邀请贝尔马尔博士和别的评论家参加她的沙龙聚会。出席聚会的只有四位饿死鬼式的专栏作家和负责社会新闻的记者。受到冷落的埃德米拉于是跟少数几位忠诚的追随者躲进了阿苏尔的农庄。她在安静的农庄一面听着穷苦勤劳的人们说话,一面创作新诗,准备回击那些诋毁她的评论家。《阿根廷时刻》(1925)从问世之日起就掀起了争执不下的轩然大波。在新诗里,埃德米拉一反往日静默沉思的风格,发动了进攻。她攻击评论家,攻击女文人,攻击文化生活中充斥的堕落现象。她主张回到本源:农活和荒蛮的南方边境。她不再写缠绵的情话。埃德米拉要写史诗、史诗般的文学作品,到了歌颂祖国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手软。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本书都是成功的。然而为了表示谦虚,刚刚品尝了作品被认可的甜蜜滋味不久,她就再次动身去欧洲了。陪同她的有两个儿子、两个女佣和作为私人秘书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哲学家阿尔多·卡罗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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