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照顾彼此的方式,就是培养自己的宽恕力。就像慈悲、善意或慷慨等其他特质,宽恕也必须经过开发与培养。宽恕的能力是天生的,但它如同任何一种天赋般也需要熟能生巧。练习宽恕是情绪和心灵的功课。
曼德拉入狱时是一个很愤怒的人,这位全球宽恕楷模在踏上罗本岛开始服刑的那一天可不是充满宽恕的。是经过许多年的狱中岁月,年复一年每天练习宽恕,他才成为象征着包容的光辉楷模,也才能将我们深受重创的国家带上和解与复原之路。当初走进监狱的那个人,并不是后来在就职典礼邀请他的狱卒来当贵宾的人。这需要时间与努力。
每个人每一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机会练习小小的宽恕。我们可以带着经由练习而来的笃定心情,学习走上宽恕循环。我可以原谅早上在车阵中插到我前面的司机,我知道她激起了我的恼怒,但我不知道她面临什么状况。或许她上班迟到了,而她的老板是个暴君;或许是后座啼哭的宝宝让她分心;或许是她今天的待办事项列表比她的手臂还长。为了练习培养宽恕力,我必须学会看得更全面,并且要明白,不是每一个困扰我的举动,都是他人有意冲着我个人而来的。我可以对家人、朋友练习宽恕,也可以在公司和小区练习宽恕。
当我舍弃怨恨的思考模式,发展出一套宽恕的思考模式,就不会只宽恕特定的行为。我成为一个比较宽大为怀的人。依循怨恨的思考模式,我在世界上看到的尽是不对、不好。依循宽恕的思考模式,我看世界的眼光不再愤愤不平,而是充满感激。换言之,我开始在世界上看到对的、好的。当我成为一个比较宽大的人时,便仿佛施了一种特殊的魔法——这是相当不同凡响的一件事。曾经很严重的冒犯,如今化为无心之过或无意之举。曾经是决裂和疏远的原因,如今成为修复关系和变得更加紧密的机会。曾经布满障碍与敌对的生命,如今突然充满爱与良机。
在每天的琐碎遭遇当中培养宽恕力,便是在为情节重大的状况发生时做准备,而这种状况一定会发生。大概没有人终其一生毫发无伤,没有人不曾遭逢悲剧、失望、背叛或心碎。但每个人都有一种最强大的技能可供任意使用,这种技能不只能减轻痛苦,还能转化痛苦。如果有机会,这种技能可以软化敌人、修复婚姻、解决纷争,乃至于——以全球性的规模来说——终止战争。
改变世界的任务可能难如登天,但每个人都可以从自身做起,发挥小小的影响力。当我们选择在自己的心里创造一个宽恕的世界,我们就是在改变世界。宽恕、和解、重建破碎的关系是我们的天性。每一只以宽恕之姿伸出去的手,都是一只努力缔造世界和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