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4

正当两人忘乎所以的时候,那黑影竟然往下一沉,瞬间便没了踪影。接着,河水中竟涌上来无数血柱,阵列在两桥之间的溪水中,腥臭无比。一会儿工夫,整条溪水就变成了一条血河,腥臭黏稠的血浆翻涌,不停冒泡,这种场景足以让人头皮发麻,永生难忘。说来也怪,那血水只在两桥之间出现,愣是没有散到外面去一丁点。

何鳌滚落下马,吓得面无血色,连连说道:“水虫跑哪里去了?”

道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大人啊,恐怕此虫已经自尽而亡啦!”

何鳌抓住道士衣领,将其提了起来,问道:“少废话,这到底怎么回事?”   

道士摇头扼腕痛惜:“大人,古书记载,水虫生性逍遥,不堪忍受牢笼之灾。宁可自尽,也不吃嗟来之食,不愿被人豢养。”

何鳌很是惊讶:“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东西宁可自杀,也不愿被天子所养?人间多少饱学之士挤破脑袋都想进宫,这区区水虫倒不识抬举?”何鳌越说越气,末了大骂一声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蠢货!”

道士说:“帝舜时期,尚有豢龙氏和御龙氏两家,为帝养龙。夏朝刘累以后,天下更无一人能豢龙养龙,并非人不知其所好,而是知其所恶。以世人之观念,水虫当真是大下第一蠢货。”

何鳌突觉气血上涌,“哇”的一声大叫着昏厥过去,若不是道士懂得妙手之术,恐怕已驾鹤西天。何鳌慢悠悠醒转过来,满脸泪痕,口中直道:“难道大明真的气数已尽?上天果然不再保佑大明江山了吗?”

据说,血河奇景一共持续了三天,溪水中的鲜血才慢慢被山水冲散。何鳌也算忠于职守,直到溪水再次澄澈,又回到兰溪旁边,准备看上最后一眼,再打道回府。

此时怪事又生,稍稍宁静的兰溪水突然洪波涌起,中间出现了老大一个漩涡,周围的水仿佛都被吸引住了一般,朝着漩涡中心奔去,很快整条兰溪便底朝天了,无数小鱼小虾在翻跃跳动,拼命挣扎。

何鳌于是命人下去看个究竟,瞧瞧是不是哪里有条大的暗河,导致这些溪水突然消失。但是河床平坦严实,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缝隙,更别说有什么暗河了。

何鳌摇摇头正要离开,忽有一士兵喊道:“大人,发现一个东西。”

原来有人在河底找到了一个小珠子,如拇指大小,全身青灰色,暗淡无光。何鳌心生疑惑,道:“难不成这兰溪的水都被这珠子给吸光了?”

道士琢磨半天,也不知此为何物,建议何鳌将此珠收下,将来或许会有分晓。

于是何鳌就将这颗不知名的青色小珠收下,回到了峡山府中,直到老死。而这颗无名的珠子,也从此被何家当做传家宝,一直流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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