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东西往外走,在公园门口的车站遇到了越发别扭的两人。坐上巴士,回家的路上詹桐一句话不说。头顶上还是晴天,詹桐的脸色却多云转大雨。
过了一会儿,她不再哭了,恢复了冷漠的表情,若有所思,却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吴沅拉她的手,被甩开。再拉,又被甩开。吴沅见多了女孩子发脾气,反而无所谓了:“那先再见,你回去早点睡觉吧!”詹桐看看吴沅,又看一眼我,她忽然笑了,说:“不如,就在这里分手吧!”
吴沅与我异口同声地“哦”了一声。分手?什么意思。是各自回家,还是?
詹桐对我说:“萧然,你先进屋好吗?”
我默默进屋。看来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们要自己解决他们的问题。
隔着门也听得见开战的咆哮。“从来都是我先说分手,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分手的!”吴沅气坏了,我猜他的脸都要僵成化石了。
詹桐丝毫不理睬他的气急败坏,以淡淡的口吻说道:“那好,我就做第一个吧!我们再见吧,你别再找我了。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男生,我看错了。对不起。”
他们越吵越激烈,我已经不想听下去。我干脆戴上了耳机。
不过就算不去听,也想象得到,外面现在上演的剧目,肯定换成了那种霹雳闪电狂风暴雨风格的了,就跟莎士比亚的那种对白很吓人的剧目一样,比如《哈姆雷特》。
等了许久,吴沅也没进来。我都没有吃够东西,索性去厨房煮面,剩下的没脏的食物被我带了回来,不能浪费啊,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吴沅终于进来了,抱着枕头就把脑袋闷了进去。
“女孩子嘛,明天你去哄哄就好了呢!”我这是在安慰他。不过自己听着也觉得好笑,一个追不到喜欢的女生的人,居然安慰一个罗曼史够写一本书的帅哥。真颠倒。并且,还是情敌。
吴沅把头从枕头里释放出来,盘腿坐到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不说话。我有点毛骨悚然,使劲儿推他的肩膀:“怎么了你?平时不是号称大情圣?振作,振作啊!”
良久,吴沅“嘿”了一声:“哼,我就不信她能狠心分手。明天借我钱,我去买玫瑰。现在,我先去洗个澡。把霉运都洗掉。”
一天遇见两个被他甩掉的女孩子,不是霉运又是什么呢?累了一天,我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关于他的事,我只好叹气了。
我最好装成什么都不过问的局外人。
“过几天就好了,女孩子嘛,最多就是好好哄一哄,一定没问题的!”吴沅的想法还真是蛮老套的,而且还不怎么有效。现实情况变成了,他的错觉像核桃一样被小钢锤子敲碎。玫瑰买了,但玫瑰放到发黄枯萎,詹桐也没有理睬他。在她放学回家会经过的路上等她,她会直接走过去,完全不理会出现在身边的花束。
詹桐拒绝再见吴沅的时间里,事情都变得很奇怪。
吴沅偶尔回来借宿,但很晚才回来,很早就离开,我几乎无法察觉他出现过。他有时候出现在学校,有时候又忽然不见了。我很担心,他不至于露宿街头吧?我又会想,也许他继续兼职,有一点钱去住小旅馆呀!我打电话给他,他说用了许多办法,詹桐就是不能不生气。
我闷了半天,才开腔:“是吗?那也没有办法啊!”
又过了几天,詹桐的位置空了。
她怎么连课都不来上了?
她不来,就是为了躲避吴沅?
我的心也因此空荡荡的了。黑板最上面挂起了“会考来临,提高警惕”的条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