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身边5

葛萱不疑有它,拿起来乱按一通,赞道:“这个好看。”

江齐楚先前还惴惴着,怕她嫌他送这东西没分寸,见到她喜爱的模样,心落下来,也跟着露出笑容。

葛萱却问:“原来那个怎么了?坏了吗?”

江齐楚一愣,“这给你的。”

葛萱两手捏着寻呼机,讶然抬头。

他说:“这回你再去哪儿玩,我也能找到你,小棠也能找着,免得又像昨天那样。”

“我不要。没钱交费。”她把机器推还与他。

“这里面带一年的费呢。”

“那我也不要。”葛萱想一想,干脆实话给他说了,“帮你辅导没两天,收这么大个礼,我妈知道不骂死我的。再说我根本也没正经给你补课。”

他有些怒:“这不是补课费。”

“那我更不能要了。哪次出去玩都是我的主意,凭什么让你买这东西通风报信儿啊?”

“我都买了……”他稍作衡量,“要不你就当我换新的,把旧的给你了。”

“那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不能要。”葛萱笑笑,双臂叠放在桌面上,笑里有感激,“放心,我上午再不出去了,不用怕我妈回来找不着我。”

他不过是怕自己找不着她。

练习册摆到他面前,葛萱说:“做题吧。”刚才大力称赞过的小机器就在手边,而她看也不多看一眼。

江齐楚睇望她神情中的坦荡,了然地点点头。

三分钟热这个血型,葛棠验得一点都没错。

葛萱为人师表的决心,不多不少维持了三天,热情即褪。看着江齐楚又变成任务,每天半本练习册,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挨道题溜完一遍,则无所事事。重复的生活内容把这个暑假拖得格外漫长。人闲下来,官能无端端错乱,不时听到后院有摩托车声。

许欢自然是不会上门的。葛萱其实一直都知道。

她想给他打电话,他的传呼号码,她烂熟于心。可是拨通了传呼台,听到服务小姐机械般的问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匆匆道了句对不起,把电话挂断,趴在沙发扶手上,盯着死寂的话机,两眼呆呆,不转任何心思。

江齐楚有些担心地一直注视她,半晌方问道:“你怎么了葛萱儿?”

葛萱保持原姿势不动,“我好像中暑了。”

葛棠坐在炕上看电视,闻言瞥她一眼。

江齐楚放下笔,起身,“我去买几根冰棍吧?”

葛萱懒懒答道:“不吃,中午饭还没吃呢,吃冰棍胃受不了。”

葛棠说:“不用管她,她总寻思自己有点儿啥病。”

这不客气的说法,葛萱却恍若未闻。

江齐楚只当她是走热了蹄子,冷不防被禁足,无聊得烦闷。可张罗出去,她又不肯,赖在家里长吁短叹,他看在眼里,也想不出还能怎样对她。下午回家路上,有人卖兔崽儿,他买了一对抱走,次日装在书包里带到葛家。

两只小兔通体雪白,毛茸茸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相互偎着,蹲在桌面上动也不敢动。葛萱的死鱼眼终于转出了活人的光泽,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轻落在兔子身上,顺毛抚摸。葛棠也不出去玩了,趴在桌沿边看,没敢碰,怕不留神给捏死。一大一小两对姐妹,以彼此尊敬的方式,相互熟悉了将近两钟头,都放得开了。桌上那俩开始窸窸窣窣地挪动,桌下那俩争抢着抱手里玩,喜欢得恨不能揉捏死。幸亏是买了俩,要不然这一准儿打起来。

葛萱捧着小兔,摸够了,模仿仙女的动作,问:“像不像嫦娥?”

葛棠冷哼,“你像托塔李天王。”

兔子太小,只能托在掌心里,葛萱被她妹开阔的想象力逗笑。

江齐楚也笑,“你好好养着吧,这玩意长得快,几个月就蹿起来了。”

葛萱没概念,“几个月?”

“三两个月。”

“能长多大?”江齐楚比量一下,觉得不准确,换了说法,“够咱几个吃一顿的。”

“真残忍!”葛萱舔舔嘴唇,看一眼小兔,兴奋地去院里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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