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种人都不太喜欢别人评头论足,应该是我又触怒了他。我吐了吐舌头,忙不迭跟了上去,再看远处偷看的姐姐妹妹们时,一个个都像怨妇似的惆怅万分。小王爷却步伐莫名轻快起来,眉头时不时地挑动一下,嘴角浮出丝丝喜意。若不是见惯了他横眉竖眼,我定是不会察觉。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过两日。我满心等待着他出招,等来的却是好吃好玩好喝。起初我以为有诈,总是提出不靠谱的要求试探,他却半分都不介意地一一满足我,王府的侍卫看不下去,都来凶我,小王爷轻飘飘地一句“不妨事”便挡了回去。只是我在大吃大喝时,他静静地看着,笑得开怀,目光却是那么神秘莫测。
多年后,我再想起他那时的微笑和眼神,后脊总是一阵接一阵发凉。明明是危险的信号,我怎么就一点都没察觉呢?
也就是这两日内,我见到了被软禁在房中的王妃姐姐,还有那小奸夫刘正弘。王妃姐姐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一脸病容。她不再似之前那样排斥小王爷,却还心心念念着她表哥,不忘求着小王爷念在夫妻之情放过刘正弘。
第三日下午,刘正弘找小王爷要尚阳剑,焦躁得好似天塌了,却只字不提王妃姐姐的事。小王爷很是耐心地拉着他下棋,方才下到一半他便已按捺不住急着要走。小王爷问他可有向王妃道别,他却极力撇清关系,只说不认识这个人。
又是痴心女子负心汉。瞧着他人模狗样,竟是如此没担当之人,真该杀千刀。小王爷称老王爷不日即归,有要事要与他相商,又留下他几日。没人的时候,我偷偷问小王爷怎么不阉了这浑蛋。小王爷大笑,说我既然如此恨刘正弘,待他大事了却之后人由我处置。
我真怀疑他记性不太好,前几天是谁说不要再见到我的,这才多久就忘干净了。
晚上,小王爷宴请刘正弘以示安抚,还找来了多位王孙公子作陪。男人在一起的话题除了女人就是酒,我乐得清闲在一旁吃得痛快。可月上三竿,宾客散去,好酒量的小王爷却醉倒了。
回到卧房,小王爷四仰八叉地占了整张床,鼻息间皆是粗重的喘息。我坐在床边没地方躺,往床内猛推了他一把。他纹丝不动,鼾声大响,瘫软得活像一摊烂泥。想着白日里他的飞扬跋扈,我坏心眼地拍了他腮帮子一巴掌。一巴掌打下去,他哼哼了两声后开始有了些动静,缓缓地转向床内,铁锁拉得我跟着往前倾去。
我坏心眼地还想再扇他一掌,手才抬起忽然眼前一亮,他手搁在了一把剑上,就是我前日所见那一把。我心头一热,将剑拿起。
剑很古朴,正如我前日判断的那样,青铜所铸,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剑鞘上绘刻着螭龙图案,腾云而起,栩栩如生。我再将剑拔出半截,但见剑刃薄巧,剑身映着烛火分外冰寒,大凡名剑都是如此了。
我回剑入鞘,再一侧头,枕下还有一把钥匙。我仔细看了一刻,再看手腕上的铁锁,拿起便插了进去。我手腕一转,咔一声弹动声,铁锁竟被打开了。我心头大喜,却又十分愤怒,直想掐死这破小王爷。
我就知道,这倒霉王爷不可能蠢到非要和我绑在一起,肯定还留了一手。前日他告诉我说这铁锁是燕山寒铁所铸,刀剑斩不断,钥匙只有一把时,我就很怀疑,几度想在他睡熟时找刀子砍开,可总也走不开,而用细丝之类的东西撬也撬不开,想不到钥匙是和剑放一起考验我耐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