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迟他撕心裂肺,有章有节,痛苦不堪的故事是假的?
崔傻假的!
老迟即兴?
崔傻现编的!你信了?
老迟架子是我锯的。
崔傻你,你是什么学者。你犯罪了!
老迟他怎么知道我会信一个假的故事,而做他的帮凶?!……起承转合,新鲜,完整,一个善良人的故事,他?绝对不会,他把我的心,我的疼,都攥在手里了,他,真要是那样,我算见着鬼了!
崔傻不是鬼,是人,他叫山西洪,专会讲故事忽悠人……
老迟山西洪,他说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真是这样他是下定决心当坏蛋了,我,我不信有这样的人。卑鄙。
崔傻就是卑鄙。
老迟卑鄙,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崔傻高尚才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老迟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崔傻高尚才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老迟,你想想。
〔老迟呆呆地站着。
老迟高尚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你这么想了,你们已经这么想了。我,我不认同,我不愿这么想,我不认同!
崔傻你不认,可你看见了。
〔老迟呆坐着。
老迟我以为是我的胜利,可他在让我犯罪了,我犯罪了。
〔黑衣人上来把钟又拨到了八点。
老迟我会犯罪,一个没读过书的人利用了我的痛苦和思索,我犯罪了。我怎么办,我喝酒。我坚持的生活越来越模糊,我喝酒。
〔追光下那个男尸在台上先把黑板打开,然后,慢慢坐了起来……
男人天再一次地暗了……我已经死了……我活着时不想活,死了又不想死。像一只装在瓶子里的蚂蚁,爬来爬去找不到路。我躺在这儿以为他们会来找我……没有,我死了。人群从我面前走过,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看我,我期望同情,但是没有……
我的手机是开着的……这么久了也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们也许在庆幸,为了失去我而庆幸着。
〔男人慢慢地起来,出来了。轻着,飘着。
〔老迟走了下来……两人见面。像没有看见一样地相对而过了。
男人朋友,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上。
老迟……你说得对,你有手机吗?我的手机没电了。我想报案。
男人晚了。
老迟是有点晚,但我要报案!
男人人死了一天了。
老迟……这儿真的有死人?在哪儿……?(找着)
男人你没看见?
老迟我听说了,但我没看见。
男人是不想看?
老迟我来操场是因为内心在挣扎。死人,他在哪儿?
男人不用找了,是我。
老迟你死了?(看着)
男人还没死透。
老迟后悔了?
男人有一点,就是因为后悔才没死透。眼睛还没全闭上。你看看。(给老迟看眼睛)
老迟我不看。你干吗要死?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老迟你说对了,我们都在摸索,可我犯罪了。
男人……昨晚你在这儿吧?
老迟什么时候?
男人就是昨天晚上,我还没死的时候。
老迟在哪儿?
男人这儿,操场。
老迟在,我在操场上已经待了有三天了。
男人在干吗?
老迟……最近有一些事想不通。我在思索。
男人噢,想起来了,昨天你在那个白铁架子上。
老迟对,请别再提那个铁架子了!
男人它哪儿去了,昨天还在?
老迟别提了,你是昨天想到死的吗?为什么?
男人昨天……就是昨天。你还记得吗?
老迟我记得。
〔两人边说着边开始演昨天的戏了。铁架子推上来算是昨天开始了。
老迟对,我在上边。(爬上去)你在哪儿!我只记得有一对吵架的大学生,还有一个吹口琴的人……(演员都在老迟的叙说中上来,就位)
男人他们都在,我当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