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官场如沙场(2)

汪大明嘻嘻一笑,说:“我说过要你办别的吗?”

听他这么一说,陈伟阳才稍稍镇定一些,叹口气,起身去保险柜中拿出一叠单据、支票,然后在一张空白支票上填上50万元,递给汪大明。

汪大明不接,说:“上次的10万元港币是陈副省长帮朋友赌钱的酬金,这50万元该不会是陈副省长卖官得来的酬金吧?”

陈伟阳恨恨地说:“我劝你见好就收,马上把像卡和录音带给我!”

汪大明笑笑,指着那张支票说:“陈副省长您说,我用这50万元可以买个什么样的官啊?”

陈伟阳也冷冷地一笑,说:“小子,我奉劝你,贪心太大不是什么好事。”

汪大明耸耸肩,尽量扮出一副无赖嘴脸,答道:“谢谢关心。我也知道祸由贪起的道理,所以背了被子来随时准备去蹲大牢啊!”

陈伟阳“啪”地折断一支铅笔,正要说什么,郑秘书敲门进来请示什么财务报表的事,陈伟阳没等他说完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长耳朵没有,我上次说的话等于放屁啊?滚出去!”郑秘书吓得灰溜溜地出去了。眼见了“金庸”的失态和郑秘书的狼狈,汪大明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伟阳瞪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恢复常态,用惯常的官腔说:“小汪同志,你的情况我向陆援朝同志了解过。他们反映很不错,说你年轻、头脑活、有能力,正在考虑提拔你的事。我看,按组织程序也到了该提拔你的时候。对年轻同志,我们党的一贯原则是多培养、多锻炼、多爱护,所以你尽管放心,回去扎实工作,努力学习,多为群众做实事。我经常告诫干部们‘金杯银杯不如群众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人民的夸奖’……”

见陈伟阳打起官腔来,汪大明便也恢复了一个下属唯唯诺诺的姿态,嘴上说着感谢领导关心栽培的话,心里却在暗笑,这姓陈的还真是块做领导的料,什么样的交易都可以让他说得冠冕堂皇、一本正经。

目的已经达到,汪大明便起身告辞。陈伟阳推过那个文件袋,却将支票顺势扫进了抽屉。汪大明也不客气,伸手拿过文件袋。陈伟阳这时突然问他:“你到底叫汪什么来着?”

汪大明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你他妈的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还说什么向厅里了解过我的情况!真是说鬼话脸都不红一下。

临出门时,汪大明被陈伟阳再次叫住,让他带走沙发上的被子。汪大明笑笑,说:“不带了,放那吧。领导什么时候反悔了都可以让公安来抓我,省得我自己带被子。”

到了外间,见郑秘书正趴在桌上整理一大堆报表,汪大明走过去对他笑笑,说:“郑秘书,不打不相识啊,以后请多多关照。”郑秘书很不自然地笑笑,请他走好。

下楼梯时,汪大明一路上都想笑,心想自己那个被子只要在陈伟阳的沙发上放一天,他陈伟阳就要难受一天,断然忘不了一个叫汪大明的家伙的存在。这也算是一种心理震慑吧。

老董终于和于维先火并起来。

老董指着于维先的鼻子骂:“我知道你小子有能耐迟早要当处长,但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指挥我!”

自以为稳操胜券的于维先不甘示弱:“老董啊,工作总得要人来做吧?如果年纪大就可以倚老卖老的话,那徐厅长还没有你资格老呢!”这下更触到老董的痛处了,气得他只差没跳起来打人。

这一架吵得恰到好处,将宣教处潜伏的矛盾公开化了。老董正好借机到处大讲特讲于维先的不是,说他第一天来宣教处就大吃大喝了2450元,在处室里对人颐指气使还到处挑拨离间,甚至连他占用公家电脑“斗地主”的事情都给抖落了出来。差不多有足足一个礼拜,老董上班唯一的工作内容就是到处发表类似的演说,最后连在文化厅门口卖草莓的老大妈都知道这个大院里有个姓于的家伙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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