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教室 13(2)

尼玛次仁大哥是高二年级的,刚才我说他使我感到亲切,主要因为他有点像我的索朗舅舅,所以,一开始我就称他为“祥古”,藏语意舅舅。祥古学摄影,好像没那么激情,几次集体创作,我看见祥古很少变换位置,只是原来在哪儿就从哪里胡乱地照几张。

我们当中很多人来学摄影时还没有相机,是车老师帮他们联系厂家直接从厂里批发买过来的。没过两天,他们都拿到了崭新的相机,“凤凰”牌205-D,凡车老师讲到的功能基本齐全,当时看着他们,实在是打击了我,差点把我的仅有的创作欲给打消了。不过,我找到了安慰方法,我想“重要的不在机器,而在于人”。这个道理,人人明白,但初学摄影的我能懂得这一点,并以此安慰自己实属不易。我想通这一点却是一种苦涩的自我安慰。既然想通了,那每次创作我也能保持较好的心态,车老师给我们每人发了两卷黑白胶卷,那是老师自己缠的。几次采风后,我已经早早地把两卷都照没了。

学到暗房技术的时候,车老师给我们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定影和显影液弄混了,不然全“歇菜”了。谁能想到,这事果然发生了。那天我们十来个人挤在屋子里,这里是教学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有一间小房子,被改造成了简易暗房。我们轮流到暗房里把照好的胶卷缠在显影罐里,然后在外面的屋子冲洗。车老师盯着我们操作,可人太多,他没顾过来,我们也太不经心了。尼玛次仁大哥,还有一个高一的学生,加上我,我们三个还非常激动地等待着自己的处女作出来,可是当胶片放入冲洗槽时整卷都是灰的,连个人头都没有显出来,三人的胶片都一样。当时我们三人互相看着,本想拿到车老师面前去汇报一番,不想却是这样子。车老师生气了:“全歇菜了!”他的脸都红了起来,第一次在我们面前发脾气。其他同学看着都笑了,我们也无奈地笑了,车老师还是一脸严肃。

用车老师的话说,这年暑假我又歇菜了一回。

哨声急促响起,赶紧起床,不知为何今天头特别地疼。在阶梯教室门口匆匆集合,我们在教官的口令下到了操场。天啊,炎炎烈日把“黄土高坡”烤得阵阵热浪扑面。完了,营长宣布下午训练课程是拔军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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