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阶梯教室出来,老生们刚下课去吃饭。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运动服,胸前抱着书,从阶梯教室门前走过,微笑地看着我们。他们的笑容很灿烂,跟阳光一样照射了我。内地西藏班,这就是内地西藏班啊,我这么想着。
有位大哥哥把我们带到了食堂入口,那里有老师在给新生发餐具。墨绿色的瓷碗外面用红色的漆写着醒目的号码。我找到了自己的桌子,有两位老生正在给我们分饭。吃完饭,那两位老生把我们带到水池边洗碗。餐厅靠墙处有好多柜子,他们要我们把自己的碗按照自己的号码放进去,说以后一人一个碗格,不要弄错了。
在食堂门口,碰见了次旦。一种强烈的感觉油然而生,同乡的老生对我们的到来那么的热情和高兴,而我们犹如在遥远的北京找到了家的温暖。次旦穿着一套合身的运动服,很精神。一路上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看来他认识的同学真多。一路上碰到的学生,都开玩笑说:“次旦,你终于有了个小弟弟!”言外之意显然在说他有了一位个子比他矮的老乡了。从小在班里处在个子最小的行列,我对自己的个头很敏感。
宿舍里铺好了崭新的被褥,床下摆放着装满洗漱用具的脸盆,牙刷、牙膏、香皂、毛巾等一应俱全,宿舍中央的桌子上放着六只暖瓶。所有的东西上都标有号码,非常容易找到自己的东西。
次旦问今年我们县考得怎么样,其实自从考完试,大家都回家了。小学同学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只是偶尔跟见到的老师和同学聊起,听说我们县这年考的还是整个山南地区的第一名,北京考上了我们三个,辽阳和常州考上二十多名。我们三个几乎抢着跟次旦说,在北京碰到会自己家乡方言却带着一点点其他味道的人,觉得很高兴。
宿舍里新生和老生们各自操着自己家乡味十足的方言,聊得很是热闹。这时,有位老生过来叫我们去洗澡。
澡堂门前坐着穿白大褂的医生,面前桌上放着很多装有类似洗衣粉的塑料包,不知道要干吗。进了澡堂,有两位老生帮我们脱衣服,然后还跟着我们进热气腾腾的澡堂,说先自己过去洗,然后到门口来找他们,他们会帮我们搓背。坐了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身上的确很脏,澡堂内味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