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那个贵人是个女的。”
南乔不解:“所以?”
欧阳绮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是蠢还是纯呢?非要我说得那么直白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时樾这长相,这身板,光靠脸吃饭都能吃几辈子了!”
南乔望着欧阳绮,沉默着,一双薄唇紧紧闭着。
“……今儿你口气倒大了,蹬鼻子上脸儿不正眼看人了。他妈的不是×姐罩着你你敢这么嚣张?”
那晚,清醒梦境下面的车库里,和时樾对峙的矮胖子如是说。
她早已不记得那矮胖子叫什么名字,更不记得矮胖子提到的那个人叫什么。然而这句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欧阳绮却以为南乔仍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干脆也不遮遮掩掩了,在她耳边毫不避讳地说:
“名义上是欣赏,说白了,就是包养。”
外科急诊室里人声嘈杂,各种受了伤的人,包着纱布,捂着伤口。低低呻吟的,哭爹喊娘的,模糊成一片。
南乔忽然觉得那一瞬,所有的声音都异常清晰。能分得清男女老幼,分得清一切痛苦来自何方。
南乔深吸了口气,低声问道:“谁说的?”
欧阳绮耸耸肩:“我朋友多呗。有一个和那贵人生意场上有往来,前些年有见到贵人带着时樾出来谈项目。他说时樾又能喝酒又会哄人,谁都看得出来贵人很喜欢他。”
南乔道:“你信么?”
欧阳绮摊手道:“无论是真是假,那个贵人待他确实不一般。虽然现在他已经脱离贵人好些年了,道上人见他,还是让着三分。你以为三里屯开酒吧的都很太平么?清醒梦境能生意这么好,稳稳当当的,除了时樾自己有手段之外,跟那个贵人脱不开关系。”
欧阳绮拿出手机来,搜了一个名字出来递给她。这网页还是她连了VPN翻墙翻出来的,在国内并没有什么公开的资料。
“自己看看吧,说不准你还认识。”
南乔看手机的时候,欧阳绮又道:“听说时樾离开贵人之后,从来没有过女伴。你觉得他这种人,身边愁没有女人投怀送抱么?他不是找不到,是根本不敢找!”
欧阳绮说着,见南乔垂目对着手机好一会儿,不言语,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欧阳绮担心南乔听了这些心里不舒服。于是问道:“想什么呢?”
南乔突然关掉了手机浏览器,递给欧阳绮,淡然道:“不问过去,但望前程。他过去犯过什么事情,与我有何相干?”
听她这么说,欧阳绮方确信这才是她所认识的南乔。她咯咯笑道:“我不知道他过去和你有何相干,只知道今天早上他的狗抓了你,你接下来要打五针狂犬疫苗。”
南乔:“……”
南乔去公司上班,被狗抓伤和打狂犬疫苗这事儿就瞒不住,很快就传到了常剑雄耳朵里。
南乔在实验室接到常剑雄的电话,听得出来常剑雄相当地愤怒。
“也没多大事。”南乔平静地说,“闹着玩的。”
“闹着玩?放狼狗咬人然后说闹着玩?”
“闹着玩是我定义的。”南乔依旧平静地解释。
“南乔。”常剑雄郑重地说,“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投资人,就这样纵容着他。我早就说过,找他投资是一个错误。”
“我想我自己有判断的能力。”
“你有……”常剑雄很想说,你若是有判断的能力,怎么会看上周然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但这种话他知道不能直接说出口,于是道:“这样吧,南乔,你这个投资人我也挺想认识认识,不如安排一个会面怎么样?”
“常剑雄——”南乔忽然警惕起来,“你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把别人灌进医院抢救吧?”
“不会。”常剑雄朗笑起来,“怎么能对你的投资人这样?咱们不是每周有团建么?叫上他也出来玩玩吧,我来安排。”
南乔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