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直到听完整首歌,我才不慌不忙地接起电话。铆足了劲和我比耐心的人,舍汪然其谁。
那几乎能震破耳膜的大嗓门!我把手机挪得远远的,仍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努力消化着汪然所汇报的今天的事迹,顺手将一头长及腰际的头发全部捋到脑后,心里第101次发誓:一定要找个时间去剪了这三千烦恼丝。是谁说女孩子一定要留长发才显得温柔迷人,害我这一留便是七年。
“叶子,你那头好吵。你在哪里?”
我张了张嘴,如果如实相告,会不会遭到她的一顿臭骂?
“你不会又去那里了吧?”汪然在电话里惊呼。
我轻笑,知我者,汪然也。
“……我对你无语。你这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我亦无语。她后面那句话几乎让我无地自容。
“小姑娘你又来了啊。还是老规矩吗?”老板娘笑吟吟地招呼我。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虽没说话,凭汪然对我的了解,就算我不承认也早已是不打自招。
“叶子,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了你吃不腻吗?”
不腻吗?我抬头看了眼堂前的金字招牌,“王大娘米线”五个大字闪着异样的光芒。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这家店的米线竟然伴随了我七年的光阴。
我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筷子随意在碗里搅动。明明刚才饿得要命,却突然间没了胃口。
“然然,我是不是很傻?”憋了半天,我才苦笑着开口。
电话那端的她沉默了。
付了米线的钱,我拿起包起身,对不起了王大娘,其实我也不想浪费,可是……
好不容易挤上拥挤的公车,我长吁一口气,上海的交通年年说整改,可年年还是这副德行。
一个转身间,我眼角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我才走出的小吃店,我不禁低呼一声。想要再看得清楚些,公车已经摇摇晃晃地开动起来。
电话里传来然然的声音:“死叶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然然,我……我好像看到他了。”我并不能确定是否眼花。
“哦?”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哪个他?向晖or林森?若是前者,想必你是大白天见鬼。要是后者嘛,本大师断定你们今生有缘有份,你还不快点追上去。”我能想象电话那头的她一定用手拨拉着眉尾,这都快成她的招牌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