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华 父亲周信芳就是我的中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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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百姓:【吹腔】爆竹除旧万户新,元宵佳节庆升平。

张元秀:【二黄摇板】夫妻双双朝前进。

贺氏:【二黄摇板】大街观灯去散心。

薛贵:【二黄散板】堂前领了大娘命,荒郊抛弃小主人。

薛贵:【二黄散板】伤天害理心何忍?

1月16日晚,上海天蟾逸夫舞台(就是当年顾竹轩开办、周信芳唱过5年戏的场子),周信芳的私淑弟子、周少麟的拜门弟子、当代麒派领军人物陈少云和夫人杨小安合演《清风亭》。他俩上一次同台,是22年前。满场票友,脖子都伸长着。

谢幕加唱,麒派经典《追韩信》“三生有幸”片断。全场站立。

一声念白“将军,你千不念万不念,还念你我一见如故”刚出,台下一片齐唱“是三生有幸,天降下擎天柱保定乾坤……”有板,有眼。这本是人物情感激烈的唱段,当年周信芳却将节奏处理得缓慢而平稳,反而更能烘托情绪,别开生面。他运用的各种板式,如高拨子、清江引、四平调等,在过去传统老生的唱法里也是不多见的。周英华站在第八排中央位置,眼泪流了下来。

几小时之前,在京剧院演讲末尾,他也哭了,那是说到同麒派艺术源自血液的关联。而几分钟后,他又兴致勃勃地鼓动大家提问,甚至开玩笑说要悬赏。有愣头青问:“周先生,您现在的画多少钱一平尺?”他滑过去:“就一块豆腐钱。今朝夜里《清风亭》,(主人公)就是磨豆腐的。”说完,一个手势带出身段,“锵!锵!裁!”

1月13日,在纪念父亲诞辰120周年的研讨会上,他用英文致辞。讲到后半段,伴随着声音情绪的起伏,他的身体不断在椅子上弹起来,又落回去,气势是很足的——隔天周英华告诉我,姐姐们关照他,讲话的时候身子不要乱弹。

“我父亲通过京剧为中国贡献了一生。作为身处异国他乡的孩子,我感到自己从未对我父亲和我的祖国有过深切的认识。我一生都致力于通过弘扬祖国文化同父亲和中国重建关联。幸运的是,在50年并不平静的中断后,我以麒派的方式重拾绘画,以此拉近了与父亲的关系。对我来说,这是耽搁良久的旅程。今天,在父亲120周年诞辰的庆典上,我终于填补了那段漫长的虚空。”讲到这里,周英华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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