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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滚滚惊雷在长话连上空炸响:王秋燕和黄卫东出事了!

不可能!

王秋燕生性腼腆,动辄脸红,出圈的事休想找到她。

黄卫东头脑清醒,是非分明,怎么可能惹祸上身?

但,无论人们接受与否,这一消息还是以多种方式、各种版本,迅速传开。

真是人不可貌相,连里女兵恐怕属王秋燕最让领导放心了,不想偏就是她出了事。

黄卫东真够让人失望的,平日总拿他当成才子敬着,不想竟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

他们俩到底做了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

二分队里,除了孙队长、小郭和王秋燕几位当事人之外,其他人也都不清楚事情始末。没人去问当事人。没法问。

连里没有正式的官方说法,这种事情历来没有明确具体的官方说法;传言也就大行其道,五花八门。

有说他俩正在拥抱呢,被人当场撞上了;也有说他俩正亲嘴呢,恶心得让人难以启齿;还有说他们趁着连里没人,紧闭房门待在值班室里,不知道做什么呢。

说法虽不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出事了,是令世人所不齿的作风问题。

事情怕就怕不明不白地,由着人胡乱猜想。

既然是坏事,谁不往最坏的地方想?但一群性盲,别说是私底下偷想,就是拿到桌面上来公开议论,谁又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结果,越是想不出,越觉得事情坏得不得了。

谢英在二分队门口冲苏玫招手,把苏玫叫出宿舍。

“什么事?”来到楼道,苏玫低声问。估计谢英是想问王秋燕的事。这件事苏玫也不清楚,分队里的人也都闭口不提。

谢英冲楼梯口努努嘴,挎起苏玫的胳膊往外走,意思是出去说。

“什么事啊?”出了楼门,踏上楼梯平台,苏玫又问。

谢英没停步,一直挎着苏玫下了楼。

两个人来到楼下,看到大赵正在食堂烧火间那边晾衣服。

烧火间门外立着几根木桩子,木桩上拉着铁丝,专为连里人晾衣服、晒被子用的。

大赵一眼看到苏玫,冲着这边大叫。

“好啊苏玫,我帮你洗衣服,你倒跑楼下躲清闲来了。”

“我和你一起晾吧。”苏玫喊。

“不用了,马上就晾完了。”大赵嚷。

“那我不管了啊。”苏玫喊了一声,和谢英一起走到楼前的大树旁。

大树一排五棵,就在连队楼房前的操场边上。大树的另一面是个斜坡,斜坡下面是一大片菜地,菜地分属于长话连各个分队。

“你倒能偷懒,还让人家帮你洗衣服。”谢英胳膊肘拱苏玫。

“没让她洗,我那身军衣还不脏呢。她硬从我身上扒下去的。也不是白给我洗,有交换条件。”

“知道,让你给她讲故事。”谢英乐着向大赵那边瞥了一眼。

“对。”苏玫也笑了,“跟小孩似的她,听故事老问后来呢,后来呢。”

“哎,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这儿?”苏玫问。

“噢。”谢英左右看看,放低了声音,“我刚听说,杜建国在外面吃饭时,和人打架了。”

苏玫一愣,“为女兵呗?”

“那还用说。”谢英推推眼镜。

又带女兵出去吃饭了?上礼拜刚打电话约过我。

“以为什么事呢,把我拉这儿来。他打架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苏玫不屑。

“就在锦香阁。”谢英强调。

他还挺喜欢去锦香阁。

“什么时候的事?”苏玫强压着心里的不快。

“前些日子的事了。我估计就是咱们碰到他的那次。可能是咱们走了以后,他回去找那几个人了。”谢英说。

碰到他那次?苏玫想起邻桌那几个喝酒的年轻人。

“是那天的事?”她态度大变,“你肯定?”

“我估计是。”谢英点头。

“你听谁说的?”

“听我哥说的——哎,先别说了,大赵过来了。”谢英瞧着大赵那边说。

苏玫扭过脸,看到大赵一路甩着脸盆走了过来。话正说到关键处,苏玫生怕大赵会留下不走。

“你们俩在这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大赵放下脸盆,搂住苏玫肩膀。

“别老拉拉扯扯的,连里有规定。”苏玫推大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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