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道,是城南数得着的几条交通要道之一。沿线有军区大院、省委大院,还有两家大国企和一些门口连牌子都没有的小单位,以及片片民房。
灰黑色的柏油马路上,车子不多,只偶尔有汽车驶过。使得并不很宽的中原大道,看上去显得十分开阔。
一辆军用吉普车从军区大院拐出来,驶上了中原大道。
“一二一!”
“一、二、三、四!”
口号声从窗外传进吉普车里,杜建国抬眼向外望了望。
“够能喊的啊。”他看到了车外便道上的几个草绿色背影。
“多少人啊?”同车的赵海欠着身子,隔着杜建国向窗外瞧了瞧。
“就仨人啊?”赵海说。
“四个。还有个带队的呢。”司机从反光镜里看了眼后座。
“哪儿的啊这帮女兵?”赵海问杜建国。
“事儿事儿的。像是总站的。”杜建国说。
“通信总站的?”赵海扭着脑袋,从后车窗看着逐渐落远的女兵小队。
“女兵就是能出风头。俩半人,喊得整条街都听得见。”赵海回过身来,坐舒服了姿势又说,“估计要是在她们营区里,也不这么玩命喊了。”
“这还真不一定。你去过侯三他们部队吗?”杜建国问。
“没去过。听说侯三他们那儿够苦的。”
“深山里,与世隔绝,一个外人都见不着。上次我去他们那儿,看过他们训练。那口号喊得,也加上山里有回声,听着真他妈带劲!我就没听过有把口号喊得那么齐、那么有气势的。我在旁边看着,嗓子眼直发痒,也忍不住跟着吼了几嗓子。”
“那是。”赵海大脑袋一晃,“军区的人去拍照,他们是来劲。”
“不是那么回事。”杜建国摆了下头,“我后来还真问过侯三,平时训练也这样吗,他说:‘一样。不是特意喊给你们这些老爷兵(下面部队的人都管机关兵叫老爷兵)听的。我们长年累月地守在这深山老林里,再不喊几嗓子发泄发泄,还不憋死?全是正当年的大小伙子。’”
“唉,他们那儿没女兵。是够没劲的。”赵海吧唧了一下嘴。
开车男兵笑着从反光镜里瞧了眼后座。
“哎,中午之前能完事吗咱们?”杜建国换了话题。
“能完。到不了中午。你有事啊?”赵海问。
“去趟三所。跟我妈说好了,上午过去看看。”
“阿姨也在那边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