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当年离我而去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的工作毫无规律可言,忙时特忙,没日没夜,结果让她的感情生活也变得像那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现代派小说一样毫无逻辑和起承转合,她平时比较喜欢读结构紧凑、情绪温暖并略带点感伤意味的言情小说,所以最后我们就和和气气地分了手。不过她觉得莫尼卡?王可能比较适合我,因为莫尼卡?王的生活也一样毫无逻辑和起承转合可言,鉴于她每个月都能从公司支取一笔将近五位数的薪水,公司的管理层就此认定,他们什么时候想让莫尼卡?王加班,莫尼卡?王就得二话不说去加班。莫尼卡?王也因为拿了这笔不菲的薪水,常会心生愧疚,总觉得不加班的话,就对不起公司。一年到头,她几乎很少有几天不是在公司加班。
因为这个原因,一旦不加班时,莫尼卡?王就会格外惆怅,只好郁郁寡欢地来跟我约会。我很好利用了这一点,在一个借酒浇愁后的深夜,把这个漂亮女人骗到了家里,进而一番花言巧语,终于让她决定跟我同居。
晚上给莫尼卡?王打电话,我已经料到她要加班,所以心里早有打算,推迟一点时间开始后面的节目。但没想她告诉我,公司这两天正忙着件大“CASE”,所以晚上得通宵了。
这样的事情并非第一遭,我只好自己想办法。
直到把方便面全部吃完,我还是没想好该怎么打发剩下的时间。无奈,只得又去厨房里拿了罐可乐,然后条虫子似的蜷缩在沙发上,准备第12次从头到尾看一遍布拉斯大师的《红辣椒》。
大概就在这个过程中,我睡着了,然后开始做梦。
虽然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但目前为止,这个梦还没有任何让我不舒服的东西,所以我任由它在面前闪来闪去,听凭那些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尤物们将我团团围住。
看久了,脑子里难免就有点想法了,除了看,还寻摸着能再干点什么,不知不觉,把手伸了出去。心想反正是梦,大不了,把梦给惊了而已。这样一想,那只伸出去的手就愈发坚决,对准了那个离我最近的女郎。
就在指尖快触到她几乎从衣服里蹦出来的身体时,她轻轻一晃,把我晃开了。动作实在轻巧不过,让人根本无法将之与那肉嘟嘟的身体和笨拙的姿态联系起来,有点马拉多纳或者加斯科因带球过人的意思。然后她扑哧笑了一声,雪白的牙齿泛起一层珐琅质的光泽。我听见,她叽哩呱啦地跟我掰扯了几句,说的都是意大利语,但我好像都听得懂,翻译成中文大意是:“你想跟我来一下,是吧?”我做梦的时候比较老实,说话做事都不绕弯子,所以很诚恳地点了点头:“有点这个意思。”一边说,一边又开始伸手。但女郎又是轻轻地一晃。
把我晃开后,女郎索性站起来,一只手倒着叉在腰上,一只手紧握着,只露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嘴角下面,一边转眼珠子,一边轻佻地笑。这时,我注意到那些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尤物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你不能这么干!”女郎的声音很委屈,仿佛受了侮辱。
“为什么不能这么干?”
“因为你没有跟我预约!”女郎俏皮地跺了跺脚,本就水盈盈的眼睛里噙满眼泪,像春天突然涨满一池绿水的水塘,如果不是知道我在做梦,我甚至都打算直接站起来,向她迎过去。
“怎么个预约法?”
“给我打电话啊。”女郎放在下巴上的那只手,指了指不远处茶几上的电话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