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二月,董卓挟天子迁都长安。
这个畜生,临行之际,放一把大火烧了故都洛阳城!
卓将赵岑,见此情形,无心死守,拱手献出汜水关。孙坚部先入,随后,刘、关、张杀入虎牢关,诸侯引兵而入,将兵马屯驻于焦土之上。
这一驻竟驻了下来。
我颇为不解,赶紧召集各路诸侯首领晋见盟主袁绍,当着众人之面问其曰:“我说本初,董贼西逃,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当乘胜追击呀!如何歇上了?”
袁绍摸着长髯,笑微微道:“初战大捷,直取国都,历经鏖战,人困马乏,是该好好歇歇啊!”
我听罢哭笑不得,说:“何谓大捷?何谓鏖战?不过是董贼一时心浮气躁犯下了一个战略性错误,让咱们白捡了一座烧光的空城罢了!歇息两日,已经足矣!如今正可以大举进兵,追杀贼寇—董贼丧心病狂,胆大妄为,竟敢劫掠天子,迁走国都,此事震动海内,人神共愤,董贼惶惶然不知所归。这是苍天开眼,欲灭国贼!我等何不集合全军之力,一战而定天下?”
袁绍表情暧昧道:“我个人觉得还是多歇几日,先站稳脚跟,多观察观察再说……不过,进兵之事,非同小可,还是要听听诸公的意思。”
话音落处,各路诸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我一听便清楚了:绝大多数都附和袁绍意见。
我见此情形,有点沉不住气,高声叫道:“诸公,还优柔寡断什么?此乃天赐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众人皆静,不语,抬头仰望盟主袁绍。
我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袁绍。
袁绍略微一侧身,回避掉我的目光,不与我对视,不等人发言,白眼朝上一翻,说:“看来诸公与本盟主意见一致,那就原地休整,暂不进兵。”
诸侯皆曰:“诺!”
目睹此景,我怒从中来,如拉满之弓,自座中弹起,手指各诸侯,高声大叫道:“小胜即安,鼠目寸光,井底之蛙,竖子不足与谋!”
袁绍一怔。
一片哗然。
我余怒未消,接着吼叫道:“尔等且去睡大觉,我曹操自领我部前往西征!”
“曹操!”一声怪叫,自座中发出,“休得无礼!你狂妄自大,也太藐视盟主和诸公了吧?岂敢骂我等为竖子!”
看都不必看,发此怪叫者必然是粮草总督袁术,我针锋相对道:“大敌当前,缩头乌龟,岂有不骂之理!”
袁术站起,说:“各路诸侯既已结盟,不可擅自出兵、单打独斗,须听盟主调遣!”
我毫不退缩道:“既然各路诸侯无心杀贼,贻误战机,我部单独行动与尔等无关。再说了,由你掌管粮草,实在令我放心不下,我曹操出战不想重蹈孙坚覆辙!”
这句话把袁术噎个半死,小脸憋得通红,但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这是做贼心虚、心中有愧:首战孙坚打先锋,他听信谗言,不发粮草,致使孙坚落败。孙坚回来大闹一场,搞得他狼狈不堪,忍痛杀了进谗言之小人。我在此时提及此事,无异于在其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他顿时变成哑巴了。
这把盐还撒进了另一人的眼中—袁绍看不下去了,好言相劝道:“大敌当前,你二人不要吵了,孟德既然有心杀贼、立功心切,那就让他去吧,我准了!”
听罢此言,我二话不说,大步流星,扬长而去。
我之部将皆随我走出大帐,令我料想不到的是,随之走出的竟有刘、关、张三人,到我面前,积极请战,愿随我部出征。眼瞅这三位画中人儿,真是爱煞我也!但最终我还是仔细考虑,谨慎从事,顾全大局,只带我部西征。
当晚,我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等诸将,引兵万余,日夜兼程,直追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