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局 第四章 2(1)

“关门打狗”确是一着好棋,可也是一着险棋。不仅因为理论上结果难料,还因为无论什么结果均会带来风险。

其结果无非两个:一是没有收效或收效甚微;二是不出所料,取得重大战果,一举揭开走私犯罪的潘多拉魔盒。

前者的风险是影响了进出口货物的通关效率,并有可能由此造成企业经济损失,必将招致政府的批评和企业的投诉、索赔。

后者的风险则微妙得多,也严重得多,因为魔盒一旦打开,无异于和杜鹰集团摊牌决裂,从此楚河汉界,由朋友变为敌人,甚至捉对儿厮杀,你死我活……

前面那个风险,尚能撑一撑;但后面这个风险,自己承受得了吗?

杜鹰集团是个什么概念?那是个无比庞大的利益集团,背后支持它的不少人级别远高于自己,还有地方党政要员,随便什么人跳出来,都够自己喝一壶的。木临山突然悲哀地意识到,那个在某些场合威风凛凛的海关关长,在这个集团面前,是多么渺小,和勇斗风车的堂吉诃德相比好不到哪儿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木临山在思索中煎熬,在煎熬中思索,没有人可以相商,也不敢向上请示报告。只有自己,孤独一人。命运不是在和他开玩笑,而是在形影不离地追着他,逼着他选择握在手中的两张牌,两张生死牌。

庄无为给自己出了个好主意,但同时跟了个大难题。好主意面带微笑,似乎在告诉他:干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大难题则凶神恶煞,恶脸相向: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本以为从黯淡的前景中找到的一丝亮光,经过再三斟酌、权衡利弊后,开始风雨飘摇,行将熄灭。

“算了,放弃吧,你势单力薄,斗不过他们。”

这个声音在木临山耳际轻轻响起来。如果这样,等同于回到原点,等同于坐以待毙,等同于和对手同归于尽。

“不,干吧,值得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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