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的猝然变故(6)

对此陆宽当然不是不明白,但他此时已顾不上许多了。

说来也怪,让他这么一拉,李露竟不再挣扎,随他就回到了办公室。

屋里的董曼好像才被惊动似的慌忙站起来,见李露被陆宽硬推着坐在椅子上,也不知该不该上前加以抚慰。

陆宽则一副气急败坏状,就地打了几个转,一扭头又跨了出去。

外面的小苏也已被人拉走。几个路过的同事则在别有用心地看热闹,对陆宽明显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

陆宽一时不知该去哪儿才好,在走廊里只是盲目往前走,恰好看见一个小会议室正开着门,就一头撞了进去。也不关门,拿出烟来哆嗦着手点上,有点末日来临般的绝望。

附近很静,似乎全校的人都故意在为他腾出这个小空间来供他发愣。

难怪这几天眼皮有点跳,昨天还以为躲开孟西娟的搜捕就等于灾难过去了呢,想不到更大的祸害来自同伙这里。

对李露,陆宽近来的感觉是既放不开,又颇为无奈。

放不开的原因是李露身上确实有股子女人味,尤其与老婆孟西娟相比,更显出了女人间的极大不同。

陆宽早年曾觉得女人能干是种优点。他一向喜欢那种专注好学的女孩,坐在教室前排,不管再烂的老师讲课,都睁着大眼狂记笔记,那会使任何旁观者都产生出无比美好的欣慰,乃至倾心。而他认定孟西娟就是这种永远专注的女性,于是便一通狂追直到得手。但婚后才明白,太能干就不像女人了。孟西娟的天生缺陷更在于,为点工作上的任何小事都能过分投入,无论分内分外,谁让干就干,最后却往往不落好,回家就剩一个累,可真叫傻乎乎。为此陆宽曾送她一个日本名:缺心眼子。

反观李露,由于对陆宽的感情最初就是由崇拜而生,在陆宽面前就相对听话得多,让她工作就好好工作,让她玩情调就千娇百媚。即便有时为琐事耍点小性子,小吵后各自板脸几天,也很快会和好。所以在最近几年里,两人可谓度过了一段黄金般的偷情岁月。在陆宽而言,可以说每看到李露的诱人身段便会柔肠百转;而在李露那里,估计也难忘两人在床上的极致享受。对此陆宽曾大有感触地想,女人一旦迷上了那事,才真叫一个棒打不散。

而感到无奈的地方也不少。首先从宏观上看,陆宽始终为自己一个大男人屈尊在这么一处小小中学而深感羞耻。他一直自认是个有抱负的人,当初虽读了师范,但丝毫没坠青云之志。他曾了解过很多省市级领导的履历,发现好些人早年都做过中小学教师。哦,既然他们行,我为什么不行?这念头如蝌蚪般在心头一经蠕动,转眼便孵化成硕大的青蛙,日夜鸣叫不停。不过他很快又发现,那些人脱离教师岗位的时间,都是很早年的事了,如今恐怕已再难有这种机会。而对比自己那些在外经商的同学,更不免无地自容,尤其在女人方面,那帮家伙们简直狂到了天上,单位有,外边有,歌厅、桑拿里还有,而我堂堂陆宽却只能凑合着吃点窝边草,还没法到别人面前吹嘘,如此想来实在窝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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