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露与陆宽正待在一家茶馆的小单间里,跟昨天孙健与孟西娟待过的那间很像,但两人的形态自是另一番景象。
方才已在小沙发上狂乱了一阵,现在风息浪止,穿戴齐整,便连手都懒得再拉在一起。
李露边理着头发,边唠唠叨叨地埋怨道:“你说你不是发神经吗?去家里多好?你要是担心你家大夫,也可以去我家呀。我昨晚明明都听到他接电话说今天去九河了。可你偏要来这破茶馆,就这种别扭沙发上,有什么情趣!有钱没处花了?”
陆宽喝口茶,缓声道:“这两天我一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李露道:“你又来了。”
昨天在办公室里,她曾写好一张字条,趁同屋的另两位同事正埋头在作业堆中,抬手便推送到对面陆宽的桌上。
字条上写的是:“明天中午。你家。”
当时陆宽拈起字条看看,面无表情,在上面也写了几个字,又飘送回来。
他写的就是:“这两天我有种不太正常的预感。”
李露顿时皱眉,埋怨他不说同不同意,光玩深沉,这不瞎扯淡吗!
于是又在下面接着写道:“为什么?”再送过去。
片刻后,回复是:“好像有人在算计我们。”
李露越发皱眉,看字条正面已写满,便又在反面写道:“我没感到跟往常有什么不同。反正我要见你。”
陆宽看过后,没再往上写,而是轻轻撕掉,揉成小团,丢进身边的纸篓里。
然后不看李露,继续低头想着什么,活脱一脑门子官司。
李露有点气闷,看看周围,暂时无计可施。要搁往常,一张字条上几个字就搞定了,都不用回,只需看过后点个头即可。但在刚才的字条往来中,尽管比平日多写了好几倍的信息,却没能达成一个决议。而且看陆宽那德行,还有点装腔作势的意思,让李露不禁恼火。难道他都不想见我了?这狗东西。但不可能啊,就他那每次一关门便火急火燎的劲儿,恨不能一口吞了我,他会有嫌弃我的分儿吗?想不明白。
而陆宽很快又接到个内线电话,要他到校长办公室去一趟,连忙便拔脚出门。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儿,李露似乎能感觉到,他是在急于逃避。为什么呢?讨厌!
但心中的顽强念头不变,便又在下班前装作到陆宽桌上找点胶水之类的东西,将一张字条塞到他的抽屉缝里。那上面写的是:明天中午我在家等你,有话见面说。你要不来,以后就永远不用单独见我了。
结果,今天上午的课间,陆宽在走廊上与李露擦身而过时,轻声说了几个字:“今天去长江路的茶馆。”
李露依旧不解,只觉得他无事生非。但想茶馆也好,自己找他反正主要是为说话,而不是上床。尽管以前也不是没在床下做过,但他们如今的口味高了,茶馆这种地方未免就显得太简陋了。毕竟已不再是有地方就行的年轻人,要多讲究些舒适度和全身心的享受。
当然,尽管不为上床,但也不可能绕开那事。两人都这程度了,有了见面的机会,若不亮出最隐秘部位来交火一次,分明也是浪费。
眼下,陆宽斜躺在沙发上歇息过后,终于打断了李露的唠叨,说:“你到底有什么好着急的?到每年的发情期了?”
“去你的,我找你是有事。”李露道。
“什么事?”陆宽问。
“好几个事。”李露道。
“那说吧,一个一个地说。”陆宽道。随后闭上了眼,像总裁在听下属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