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好为人师,正中我下怀。这种地方,是我妈知识上的一个大盲点,妈妈渴盼他的表现,特别叮嘱我翻译时不要偷工减料,还时不时作记录。法国南部是世界著名的古都,许多城市都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陆卡堤位于法国最南部,与西班牙交界。陆以前是西班牙的领地,300年前,法国与西班牙打了一仗,西班牙输了,把山南的土地划给了法国。这里以前相当穷,这些年因为旅游,才渐渐富起来。老面包在给我妈讲历史时显得尤其耐心。人哪,都有弱点和长处,虽然老面包一不富、二不贵,但我崇拜他渊博的知识和记忆力,他的确吸引过我。当初,老面包抓住了我的弱点,我渴求知识,所以他一有机会就投我所好,在我煎鸡蛋时还对我滔滔不绝,油点子溅到他唇上也不闭嘴。但当时的我没想到,男人光凭这两点是不行的,对妻子小气计较,他的魅力将很快衰减。
妈妈问他,这里气候如何?他说,这里能成为旅游重镇一个原因,就是大西洋的暖流,从北非一直北上,法国、德国皆受益,特别是法国南部地区,长满了热带植物,否则这里凭和中国哈尔滨一样的纬度,早就冻得无人问津,谁还敢跑到这里来裸体?老面包说,这里冬天不冷,最低0度左右,只是风太大,有山风,山风一吹天就好;有海风,海风一吹就下雨。我知道,他如此喋喋不休,目的是要我妈快速爱上这里,但我妈能不能快速,全看他往后的表现了。说心里话,目前为止,老面包的可爱之处,仍然能吸引三十岁以下的女孩。我恨不得他能早日转移对我的爱。
6月11日
起床后,包尔茨带我们去村里的小卖部买早上吃的东西,我跟妈妈一身衣服裤子加东方面孔,只好躲在他身后,尽量缩小自己。我发现妈妈在悄悄四下观看,她对我说,天!人们真的裸体行走,裸体吃喝,裸体购物,裸体骑单车,太滑稽了。
裸体们有一个共同之处,是把有毛的地方全剃光了。老面包为了我妈,上身裸露,下身短裤,人们反而向我们好奇地张望。
小卖部什么都有,吃的用的喝的,人用的狗用的,一应俱全,只是比外面略微贵点。各家的狗都拴在外面的树上,一身毛皮“衣服”,人,反而一丝不挂。
老面包对我妈说,如果你以为我们欧洲人很邪气,那你就大错特错,欧洲人最正统、最君子,裸而不邪,露而不秽。我补充说,只要住在这个村,“村委会”就要求裸露,也有极少数人穿上衣露下身,或穿短裤露上身。现在还没到孩子们放假的时候,等到八月份放假,这里的人就会多得每幢房子都爆满。(德国放暑假是分期的,从六月开始,七月、八月学校陆续将放假,避免旅游在同一个时段过分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