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情歌”,用洋话说,是“爱情咏叹调”,开了个很耐听的头。容容的“对唱”,配合得有滋有味。但我跟老林却半天琢磨不过味道来,两个人都爱傻了吗?老林说,那个哈佛生在做戏呢,做作。我说,那倒不见得,男人爱一个女人,会肝脑涂地,你以为都像你,一毛不拔,两张公家的单人床一拼,就算结婚。老林说,那是女方情愿。对我说话他就那么气人,我其实不怕他,只是不想和他较真。
不管怎么说,这一段经历,杰克拔刀相助,令我欣慰。
就是他了,这个人关键时刻显仗义,会不会开飞机无足轻重。
一个月后,容容拿到了博士证书,她首先去了新加坡。
爱情的故事从此真的开了头。
容容在新加坡语言学校补习了两个月的英语,成绩优异,直奔杰克的眼科中心实习。杰克把他的那部老本田卖了,特别为容容换了一部奔驰车,每天上午从淡宾尼开到乌节路的诊所,晚上从诊所开回家,生活单调但很有规律。他们就这样共同生活了三个月,因为容容的离婚证书没有寄到,暂时不能结婚,先同居。我不反对同居,因为一结婚,想抽板就来不及了,容容不能再离一次婚。杰克为容容请了一个菲佣,这个菲佣会照着菜谱做各式各样的中国菜和西餐,每天晚上他们不用在外面吃饭了。
容容差不多每天来一个电话,她说杰克太懂享受了,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他收藏名画,收藏古董,有最好的电视机,最好的音响,一房间的世界名曲和光盘,美妙的音乐不绝于耳,天天晚上给她放好看的美国电影。他对她太好了,万事不用她说话,他就提前安排了,包括她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还经常下厨为她做西餐,容容从没见过这么细心的男人,也许这就是哈佛个性。容容说,他们在一起天天工作到很晚,很辛苦,但很快乐。杰克的眼科视力矫正中心只有一个医生、四个护士和员工,虽然小,但设备是美国最新最好的。医生叫菲腊,是杰克生死之交的好朋友,杰克从美国回新加坡从事眼科,也全因为菲腊,他是新加坡的名医,长得超帅,有太多粉丝。他们合作不到一年,已非常成功。杰克的年收入,扣除其它所有费用,自己拿到手的就达七十万新币。由于名声在外,他已经决定要另外租一套近两千平方米的房子,将这所眼科中心扩大五倍,现正在与房主商洽。那房子的客户一搬离,他们就要开始装修和购进新设备,约四个月后才能妥当。
容容学的是法律,做的是医疗,这可行吗?容容说,可行。他们将来向海外扩张,要有法律顾问,自然由她挑担子了,做管理,一定要有法律基础。听容容的口气,她对目前的状况非常满意。说心里话,她在德国这十二年,我们真是提心吊胆。包尔茨那个德国人,是个极端主义者,爱起人来能为她死,恨起人来能拼个死,我左看右看他都有战争狂人的血统。要容容离婚是我的主意,我不能眼看容容在一条没有生机的路上走到黑。我更怕容容提出离婚后,半夜里,那个比她重三倍的强壮男人会把她杀了。老林说,当初我反对容容和老包,你同意,结果呢?这次又是你同意,我弃权。我说,杰克同老包不是一个等量级,没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