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岁月 25

预料中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几个盖世太保冲进了我的宿舍,我被校方带到了一间密室。校方怀疑我和薛大龙、黎耀东是同伙,对我进行了长达8个小时的审讯。

我矢口否认了一切,我的逻辑是:我和薛、黎二人平时关系好,是实情,但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他们的同党,或同伙,我对此事既不知情,也没有参与其中,而且校方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来指证我。我找到理由反守为攻,指责校方对这二人的所谓失踪负有不容推卸的责任。

说“失踪”,只是一种对学员下落不明的无可奈何的主观武断和敷衍塞现之辞,其性质究竟属于什么?是被人暗杀了呢?还是出了意外?或是自然死亡?或是逃避兵役?或是自杀了?我认为责任完全不在我,我不是他们肚里的蛔虫,更不是他们的大脑,他们两个大活人,何去何从难道要经过我的批准?我是他们的上级领导或是亲属家人吗?我不断地反问他们。

如果说失踪有责任的话,也完全在于校方管理上的漏洞和失职,像这样的“失踪”已经不是第一起了,校方难道不应该认真检讨自己吗?校长和教导主任在我的质问面前哑口无言,颜面尽失,我还提醒校长,如果学员的家属前来要人,或者上级进行追查,他们的麻烦就大啦。最后,校长不得已让我返回了宿舍,并下令对我进行严格的监禁。

我被禁止了一切外出行动,不能够与外人有任何形式的接触,不许上课,不许下楼,不许打电话(我宿舍内根本没有电话),吃饭有专人送到宿舍,这实际上就是软禁,门口还24小时有两个盖世太保站岗。并让我听候下一步安排。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些措施,该来的总是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严厉,我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与外界完全隔断了联系。此时我还不知道歌丽娅的汽车已被禁止驶入校园。这是一个“困局”,一个“危局”,甚至是一个“死局”,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的第三步出逃计划注定是失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一想到我就要被当兵的押着送上波兰前线,或是被派往苏联内陆,去当一个随时会送掉小命的间谍,就从心里直打寒噤,我方寸大乱,无计可施。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迅速流逝,这个时候谁来救我?谁会救我?我想到了歌丽娅,只有她了,我希望她快来救我,但我内心很矛盾,我又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因为房子外面就是一个陷阱,她不会不明白。即使她愿意冒着极大的风险前来救我,我们能逃得出去吗?魔掌已经张开,陷阱已经挖好,除了房间门口的两个警卫,楼顶也有几个党卫队员守着,院子里有巡逻队,再加上大门口的铁丝网和机关枪,想逃出去谈何容易。

学校外面,希特勒的侵略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推进,而我,只能坐困愁城,听天由命。第一天过去了,没有动静,第二天仍旧如此,但是第三天晚上10点多时,满院漆黑,学校沉浸在一片恐怖的寂静之中。我正在阳台上抽烟解闷,突然,对面的窗户里闪了一下,像是一束手电筒的微光,我的心一下抽紧了,那是什么?是光吗?真见鬼,难道是一种偶然?我又耐心等了一会儿,双眼紧盯着对面那栋楼的窗口,那道光又出现了,这次是一束红色的光,那光像是被一种红布包着,幽然的,飘忽的,但在暗夜中非常醒目。不一会儿,红光灭了,又出现一道绿光,绿光也灭了,又是红光,一明一灭,一灭一明,红绿光交叉闪现。

我在心中惊呼:莫尔斯电码?对,就是莫尔斯电码!歌丽娅呀歌丽娅,我的心上人,你终于来啦,我激动得热泪盈眶,用颤抖的手拿出纸笔,迅速记下她用电筒发来的信息:红红绿,绿绿绿红红,红绿,红红红红绿,绿红红,绿红,绿绿绿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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