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个屁啊!”吴哥瞪着眼睛道,“一个大男人,整天不是去寻狗寻猫寻人,就是跟踪偷窥抓奸,你还好意思说你很忙?要换成我,我宁愿去建筑工地打零工,也不愿干你那活儿!还侦探,你学学福尔摩斯,人家可是经常跟警方合作,不要报酬地破获过很多大案!”
“吴哥……你知道福尔摩斯?”
“当然,英国十几世纪的名侦探嘛,跟苏格兰场的那个什么雷什么的警察是好朋友不是吗?”
“哦……”我无意去纠正吴哥的错误,在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上争执是相当愚蠢的,“等下一起再去现场看看?”
“有这个必要吗?”吴哥拿起纸巾擦嘴。
“当然有,无论多彪悍的侦探,也要接触案发现场才能破案啊。凭报纸、照片、证言这些间接资料就能破案的侦探,只有小说、电视里才有。”
面端上来了。
绿色的香菜浮在乳白色的面汤之上,细细长长的面条在其中浮浮沉沉,几片散发着香气的羊肉伴着亮晶晶的油花,十分诱人。
“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吴哥起身结账。
“等等,等等,面我还没吃……”
“吃什么面啊!你是来工作的还是吃饭的?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吴哥拽着我的衣领开始向外拖。
十几分钟后,我们已经到了市郊的一栋烂尾楼前面。吴哥将桑塔纳警车停在一片空地上,我从后备箱里把自己的宝贝自行车拎了出来,仔细地看上面的烤漆有没有被碰坏。
吴哥皱着眉头道:“喏,就是这里,现场分布在两个地点,一个一楼,一个十八楼。我们先去一楼瞧瞧。”
我们走进烂尾楼的入口,在其中一个门洞停下。门洞前横着一条蓝白相间的警戒隔离带,上面的“S市公安”几个字迎着冷风不断地抖动。吴哥抬手将隔离带撩起,猫腰钻了进去,我紧随其后。
这里应该就是一楼的现场了。这幢楼只完成了一部分主体工程,很多隔断墙还没有砌,显得很宽阔,足足有三百多平方米的样子,大概是两三户的面积。周边的承重墙上留了不少窗框,初冬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还有点暖暖的意思。
房间的正中央,白色的现场痕迹固定线勾勒出一个大致的人体形状,里面还有些褐色的血液痕迹。我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拿出照片,蹲在那里仔细地对照了下。
“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是什么状况?”我用手指捻了一下那些褐色痕迹,好像已经完全干枯了。
“跟照片上的差不多,腹部被拉了一道长口子,里面的心、肝、脾、肺、肾不见了。当初我们也以为可能是人体器官走私组织干的,后来检查了这栋楼,发现了十八楼的第二现场,才觉得这案子有点奇怪。”
我站起身,注意到不远处有片地方有点发黑,走上前去用脚尖蹭了蹭,随即出现了一些水泥粉末。
“豆腐渣工程。”吴哥点了根烟,摇了摇头。
“这片地方在你们到达现场之前就已经湿了?”
“对。应该是水渍吧。不过这栋楼还没有供水,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水,更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