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柏言难得好心情地开起她的玩笑,点点她的鼻子,“讨厌我还跑来蹲点到腿麻掉?”
“我犯贱,行不?”舒茼哼了一声,放开他。
“舒茼,你我毕竟相差十二岁,情感表达方式必定不同,你要谅解我,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法像你这样直率地表达自己的心思,不说不代表我不在意。”温柏言抱住了她,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圈紧。
也许已经多年没有人像舒茼这么在意过自己,温柏言觉得这个女孩子在自己心里的位置竟比想象的还要重要。舒茼是个简单的孩子,那份率真和单纯,曾是他失去后再也找不回的,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够留住这份美好。
时间仿佛静止了。舒茼的心脏跳得快从喉咙跳出来了,脸贴在他的胸口,他呼吸平稳得让人心安。她微微仰起头,望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容,这么多日子以来心头的郁结终于慢慢消散开来,她忍不住嘟哝道:“难道你都不会紧张吗?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手足无措呀?”
温柏言挑了挑眉,“你不喜欢沉稳的男人?”
“可你沉稳得像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她脱口而出,然后愣住,感觉到他瞬间僵硬的双臂,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我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到心里去好不好?对不起……”舒茼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挖个坑把自己往下扔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他面上仍保持着刚才的微笑,弯着眉梢,仿佛未受半点儿影响。
可是这样的温柏言,当真如她所说像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一般。他从来都不会受任何人、任何事干扰,让她怎么知道他的情绪起伏究竟是怎样的?忽然便讨厌起了他总是面带浅笑的姿态,难道他就没有失态的时候吗?
“舒茼,你有时候真该把自己的尖锐藏一藏。”温柏言拍拍她的头,他就像对个孩子似的对待她,仿佛与她这样的亲密再自然不过。
“我这么温柔善良的女孩子怎么能用尖锐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呢?”舒茼凝着眉,任他捏捏她的脸颊,然后叹息她脸皮真厚。
温柏言,我只在你面前厚脸皮,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愿让你知道,你明不明白呢?
这样算不算是恋爱呢?
舒茼会整天对着手机发呆,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或者短信,常常走神,思忖着温柏言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份文件突然重重地甩在舒茼面前,将神游在千里之外的她狠狠拉了回来。她心里暗叫不好,又是时景维来找自己麻烦了。
果然,时景维双手撑在她办公桌上,俯身盯着她,讽笑道:“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像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舒茼没好气地回答。从这个人嘴里听到一句好话太难了,不如不听。
但时景维可不依,冷笑说:“就像个思春的小娘们,等着男人来宠幸。”
舒茼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手握成拳头,因为速度迅猛,后面的椅子倒地时发出的巨大响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时总监,我虽然是你的下属,但公司好像没有规定上司可以侮辱自己的下属,请你收回刚才那句话。”舒茼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连这么点儿小玩笑都经不住,怎么做温柏言的女人?你要真想和他在一起,这可只是配菜的程度,这要等上了主菜,你不得气得七窍流血?”时景维嬉皮笑脸地道。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儿,时总监。”
两人死死盯着对方,僵持许久。时景维见她果真当真了,这才摇了摇头,“不刺激你了,舒茼同志,我为刚才说了不尊重你的话感到十分抱歉。现在麻烦你低头,仔细看一下自己手边的这份文件,是不是昨天我叫你送去给艾玛的那份。”他特意加重了仔细两个字,舒茼听得心一颤。
她打开来,只一眼就分辨出那根本不是昨天时景维交到她手上的资料,再一翻被压在最底下一模一样的文件,天啊,居然送错了。
“这……我……送反了……”舒茼完全没了刚才理直气壮的样子,声音低得让人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