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茼竟然喝了最多的酒。或许不能说她喝多了,与温柏言比起来,她实在算不上喝得太多,只不过她没什么酒量而已,明明温柏言还气定神闲,她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连走路都走不稳。
林晶暗暗在心里叫苦,早知道就不该纵容这丫头喝酒,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非要逞强,一杯杯地往肚子里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厮是千杯不醉呢。
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林晶惊愕抬头,见温柏言轻松地把舒茼从她身上带到了他身边,他微微蹙眉,脸颊上还染着酒后的绯红,却口齿清楚地对她说道:“我送你们回去,她醉成这个样子,你根本没法把她弄到家,可别最后两个人都找不到家了。”
他轻笑着,半蹲身子,把舒茼往自己背上一拖,就把舒茼轻松带上自己的背。
林晶已经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舒茼,每次都给她找麻烦,不会喝酒还死撑,这大脑结构究竟是由什么组成的?
秋日的凉风逆袭而来,趴在温柏言背上的舒茼满足地发出一声呓语,两只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红唇轻轻在他脖子处摩擦。温柏言立刻僵住身体,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
她是觉得冷,才圈紧了他无意识地取暖的。他又何尝不是呢?温柏言苦笑,原来他需要的,从来也不是某段感情或者某个人,他需要的不过只是温情。即便无关爱情,即便给予他温情的人不是他想要的某个谁,他仍是会感到满足。
这么简单又轻易地满足。怪不得多年前,那个人会说他是个感情淡薄的人。这些年,他也终于肯诚实地面对,他的确是感情冷淡的男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床上的人身上。舒茼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光线,眯了眯眼,头痛不已,正待再次睡去,手背被人狠狠一打,痛得她哇一声叫出来:“谁那么缺德大清早扰人清梦?”
对方冷笑一声,“你还有脸睡?吐了人一身还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睡死过去,舒茼,你真能啊。”
舒茼扶了扶额,这声音自是林晶的无疑,只是她一向很少来家里,怎么今儿大清早就跑来讽刺挖苦她了?
“头好痛,奇怪,我才喝了那么一点儿就醉死成这样了,昨天那该不会是劣质酒吧?要真是劣质的我非告倒他们家餐厅不可。”舒茼愤愤低语,完全没感觉到身边骤然降低的温度。
林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啪的一下把一张名片扔到舒茼怀里,没好气地说:“这是温柏言的电话号码,等你酒醒彻底了找个机会跟人好好道歉,记住了,别又跟以前那样没脸没皮的,他毕竟是你老板。”
舒茼皱眉揉着额头,不明所以,“我怎么他了?又是没脸没皮又是道歉的?”
林晶打量了她一会儿,“你真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醉了,不是你把我送回家的吗?有话快说,别整得神神秘秘的,我还得上班呢。”舒茼舒展了一下筋骨,正准备起来梳洗,冷不丁听身后传来一句话,“我要是说出来你会不会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舒茼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慢慢浮起,不等她调整好自己的思绪,林晶已经组织好语言一股脑吐了出来,“昨儿你喝醉了没错,是我送你回来的也没错,不过送你回来的还有温柏言,他见你路都走不稳,背了你一路。你个没良心的倒好,末了还吐了人家一身,那味道连我闻了都觉得恶心,就是不知道温柏言当时是什么想法。”
林晶说的没错,舒茼听完果真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会儿她非但想死,还觉得自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温柏言那么爱干净的人,当时得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一拳砸死她?更可怕的是,他还是自己的老板。
“酒后乱性,酒后乱性啊……”她喃喃自语。
“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吧?”林晶古怪地瞥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膀,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得,你闭门好好思过吧,我走了。”
舒茼没搭理她,满脑子都是温柏言当时可能出现的厌恶模样,他一定讨厌她了,这么丑陋的一面居然曝露在他面前了。她捂脸,觉得自己可耻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