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采访

来 △ 石 怎 样 ， 谁 都 无 法 预 测 这件事萧勰涡并不打算瞒着梁易晟，与其有一天让他在电视里看 到，不如由她自己先告诉他，她希望他们之间能够什么都清清楚楚。 只是她没有想到，梁易晟在听完她的话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 句：“嗯。” 如此简单的一个回答反倒让她有些无措，萧勰涣仿佛理亏似的， 不敢说话 ，低头摆弄着桌上的碗筷。 粱易晟觉察到她的沉默，放下手中的报纸，将她拉到自己旁边。 微笑着说：“我只是以为你会拒绝。” 她也以为她会拒绝，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可是最后的那一刻，或许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在头脑里 的指令还没发出去之前，就已经先有了那样的行为? 萧勰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粱易晟，然后说：“你放心，我知道 自己在做什么。” 梁易晟替她拨开额前的一缕散发，轻悠悠地说：“你自己觉得开 心就好，不要想得太多。” §‘ 篱 周六的时候，萧勰浸特意化了个浓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渐渐陌生，才放心地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出了门。 她算准了时间，才走了进去。“大洋”的秘书小姐很有礼貌地将 第 五 她领到一间办公室，然后倒了杯水，微笑着说：。请您等一下，李总 章 马上就到。” 采 她点了点头，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 访 还没等她理清此刻心中复杂的情绪，那扇门已经再一次被推开。‘ 0 3 0 那个人一身黑色的西服，左手拿着一个文件夹，一路穿过她走向 了那张办公椅，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萧勰浸连忙站起，上前一步，带上公式化的笑容，说：“谢谢李 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 这一次的距离比上一次更近，她看着他的眉眼，叫他“李总”。 李清洋似乎这才注意到她，抬头看她一眼，然后眉头微微蹙起， 指了指他对面那张椅子，示意她坐下。 “谢谢 !”她客气地道谢，礼貌地坐下。 李清洋没有管她，说道：“有两个要求，一不能涉及公司内部机 密。二不能涉及我的个人隐私。我不想浪费时间，你如果能做到的 话，这星期三我就可以去电视台录节目。” 那样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只这些，还 有陌生，全然的陌生。 可是她努力维持着刚才的笑容，接话道：“当然，我们绝对尊重 嘉宾的意愿。” 说完，她从包里抽出几张稿纸放到他面前，继续笑着说：“这是 当天的问题，您可以先过目一下，有任何不妥，可以随时向我说明。” 李清洋瞄了一眼那些纸，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萧勰浸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 打算，便拿上包，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说：“那我先走了，下星 期三再见!” 李清洋看着她转身，背影慢慢远离了他，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 收回了视线，拿起她刚刚放下的那堆纸看着，仿佛若有所思。 那是份打印稿，所有的问题通通关于他的学历，关于他的事业， 关于他的资产。 这就是她想问的? 还是连这些同题都是代替别人来问? 0 3 1 他等这一天，究竟等了多久? 等她问一句：“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然而，没有，她特意化了浓妆，是想掩饰什么? 她客客气气地叫 他 。李总”，对他说：“谢谢!” 手心一阵发凉，指尖微徽颤抖，突然一个使劲，将手中的纸全部 扔了出去，那些纸片在空中飘了几秒又缓缓落了下来。 他的脸冷若冰霜。 ～ 而此时的萧勰浈站在门外，摸了摸自己冰凉的手，竟然不知道这 一刻她自己心里的感觉。是庆幸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他对她，是对待任何一个陌生人的态度，或许更糟。 她当然不会相信，他认不出她来。 如果那一天，是因为天黑，因为距离，那么这次，他们面对着 面，即使她化了妆，他也不可能认不出她来。 何况，他不就是想要她来采访吗? 但是他什么都不提，不提那条 项链，不提过去曾经，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从进去到出来，竟然不到十分钟。 她自嘲地笑笑，然后昂起头，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 §。 录节目那天，萧勰浸很早就等在了电视台门口，两点的时候，那 篱 辆奥迪准时出现，她迎上前，微笑着说：“欢迎。” 殷勤得她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是李清洋看都没看她，径直往里 走。萧勰溻快步跟了上去，走在前面为他带路。 第 他们的配合出乎意料地默契，一同一答，对答如流，笑声不断， 五 童 甚至边上的工作人员都时不时地露出笑容。 采 他对着她笑，温和的，大度的，可是她知道，那是对着镜头，不 访 是她 。 0 3 2 她并不惊讶于他前后完全不同的表情，现在这个社会里，有谁不 是戴着好几张面具在做人? 她自己都是如此，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别人? 最后，她听到自己笑着问：“听说，李总和女朋友是青梅竹马， 当年她还为了你放弃国内的学业，只身飞往英国。我想大家对你们的 婚期一定很感兴趣，能透露一些吗?” 这个同题不在原本的计划中，可是她问出口的时侯那么自然，一 点都不突兀。 除了离他最近的她，没有人看到李清洋僵在脸上那两秒钟的 笑容。 下一秒，他继续宽容地笑着回答：“主持人口才那么好，到时不 如请你来为我们主持婚礼?” 轻易地就把话题岔开，萧勰涣只能继续保持着笑容，点头说好。 节目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她主动伸出了手，对李清洋说： “谢谢 !” 他并没有伸出手，只是坐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萧勰涡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勉强笑了笑，说：“那就说再见吧 !” 她抱着手中的一大堆东西，转身离开，就在她要拐出录影棚的时 侯，她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响起：“萧勰涡，八年不见，你真是让我刮 目相看 !” 萧勰涣闭上眼睛，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彼此彼此。”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萧勰浸接到梁易晟的电话，说要来接她，她 笑了笑，问：“对我这么不放心?” 他也笑着回：“是啊，我怕你被别人拐跑了，我到哪找这么能干 的女朋友?” 萧勰涡笑得眼泪都要出来：“好吧，那我就给你五分钟，如果你 0 3 3没有出现的话，我就跟别人走。” 电话那头的人轻轻笑着，声音温润：“你走到窗外看看……” 仿佛感应到什么，萧勰损立刻拿上包，奔下了楼，果然看到门口 正晃着手机对她微笑着的粱易晟。 她只是笑着，也不急着往前走。 梁易晟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地向她走了过来，牵动着嘴 角说：“你呀。就是懒 !” 她今天难得地软弱，笑着勾住他的左手，抬头温顺地看着他： “我懒一点没有关系，你勤奋就可以了。” 她刚刚卸下妆，脸上的皮肤一尘不染，光滑如雪。梁易晟忍不住 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半是宠溺半是怜爱：“那只好我辛 苦一点。” 就在他们调笑间，有一个人慢慢地走近了他们。 梁易晟首先注意到站在他们身后的李清洋，他对他微微点了 下头。 萧勰浸疑惑着转身，毫无准备地看到皱着眉站在孵里的李清洋。 脸上毫无表情。她心里一惊。 这个人怎么一声不响就站在别人身后? 录影不是下午就结束了， F 他还没走? 萝 梁易晟感到臂弯里的手突然一松，但是他继续若无其事地笑着 说：“真巧 ! 什么时候回的国?” 第 五 李清洋略点了下头，也没回答，只说：“原来你们在一起了。” 童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事实。 采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萧勰涡正打算去拉梁易晟的衣袖，却听见对 访 面的人说：“我先走了。” 0 3 4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抬起脚往前走，穿过他们，目不 斜视 。 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视线落到他们相握的手 上，然后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对了，晨曦回来了，改天有空 一起聚一下吧!” 萧勰浸偏过头，仔细观察着粱易晟脸上的表情，可是他只是看着 那辆车离开的方向，眼神干净。 她无法猜测出他此刻的心情。 然后，他回过头来，笑着拉起她的手说：“走吧，回家去!” 一切好像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似乎要把他们带到某个不知名的 地方。 未来会怎样，谁都无法预测。 0 3 5